『你好, 宋小姐。
』通過好友後, 這是祝遇清與的第一聲招呼。
那邊顯然是守在微信旁邊的,很快有了回應。
先是與他相互問好,再自我介紹,最後問他有沒有時間, 想對接崗位人選。
兩方聊著, 那邊輸狀態的顯示停止了,文字繼續發來, 應該是從手機轉移到了電腦上。
字斟句酌,拿足了對待客戶的那份小心, 而祝遇清自認平常也算和善, 沒有過一臉修羅相的時候, 故這份過度的恭敬,下意識當對工作的謹慎。
先是拿出最近被他拒掉的舉例:『祝總, 請問這位人選,哪一點跟這個崗位最不符合呢?
』
祝遇清如實告知,且打了一句:『做品牌, 要有為銷售蓄能的意識。
』
那邊停了一會,繼續拋出問題,或理解。
沒有大段黏在一起的表述, 看得出來每個字都是心咀嚼過的, 思路還算清晰。
很有分寸, 沒有執著地追著某個侯選人問,更沒有一腦提幾個問題, 且看得出來,對這個崗位做過充分了解。
雖然張, 該問的一個沒落, 不像有些人鼓起勇氣,但吐了些流水一樣的問題,浪費彼此時間。
問題有序,不知是提前做足心理準備,還是自鈍力的驅或保護,總之問得很幹淨,也有邏輯。
來回一通後,有了推測:『您的意思是,相對於老4A這一類的背景,您會更青睞對新渠道比較擅長的人選?
』
祝遇清眉頭舒展,打出一句:『也可以這麽理解。
』
老4A思維,已經不大能跟上市場。
他可以為創意付費,但也要看到關聯的數據。
生意和品味之間要有平衡,不願意跟ROI捆綁的市場人,始終活在品牌至上的象牙塔裏,固步自封。
短期或長期,總要有可量化的結果。
他要找的是能掙錢的人,不是所謂的廣告巨擘。
講語不講數據,開口閉口心智資產,不是完主義,就是在為無能找借口。
『曲高勢必和寡,E.
M是做生意的,不是拍電影的。
片子好不好看我不關心,我要的是轉化率。
』祝遇清追了兩句。
那邊回複:『好的,我大概有思路了。
』
沒多久,祝遇清到達機場。
那頭再度有消息來時,他已經坐到了位置上,借起飛前的一點時間繼續回複。
幾家企業列在眼前,問哪些是比較欣賞,覺得可以接下的。
祝遇清按前麵的數字打回去,又說了些會優先考慮的,以往人選中比較亮點的部分。
那邊反應了下,片刻編輯出一句問:『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在從業年限或者教育背景上,是否有一關可以稍微放寬些呢?
』
祝遇清給了肯定答複:『當然。
』
比起背景漂亮的詩人,他更傾向於習慣背著數據的屠夫。
客艙響起廣播時,那邊也發出結束的信號:『好的,我大概明白了。
後續我們會嚐試調整一下尋訪方向,謝您的時
間。
』
趕在空乘提醒關機前,祝遇清敲出兩個字:『有勞。
』
航程接近四個鍾,落地後,祝遇清先是到公司忙了半天,聽了個地皮流拍的報告,晚上才到酒店休息。
進浴室前,他把白天拍的一張風景照發到朋友圈。
小半個鍾後,人穿著浴袍出來,順手拿過手機,再點進微信。
才發的那條態,祝遇清在點讚行列中,找到了今天剛加的那位頭像。
頭像是本人,兩臂舉著隻渾黑的貓,正往一顆桂花樹上靠。
實拍圖,放大了找找,右下角看見幾個小字:翁宋。
給點讚不過維護客罷了,祝遇清心知肚明,卻也不妨礙角徐徐提起。
他逛進對方朋友圈。
微信是兩用號,除了工作外還夾雜了幾條生活片段。
這是拉近距離的方式之一,畢竟訊息太集中的朋友圈,看起來像缺乏親和力的機人。
近半年的態,祝遇清劃到底,沒看見過他那位表弟的影。
得聘效率很高,出差回來沒幾天,有新人選已經進麵試,篩到最後,兩個進了終麵。
祝遇清仔細看了和簡曆一起發來的推薦報告,細而不雜,很有條理,隻是重點不夠突出。
但對於一個從業不久的獵頭來說,已經算很不錯了。
再曆練曆練,業務知識沉澱幾年,優秀指日可待。
天氣轉冷,祝老爺子好些,到了壽月。
按講究,八十前的壽不能大辦,禮俗從簡,所以隻比平常家宴
熱鬧些。
一大家裏有新添丁的,抱著去老爺子跟前討個喜。
生的是個小小子,雪胖雪胖的,誰見了都逗兩下。
孩子最後被長輩們流抱著,逗逗笑笑,再打趣蔣玉芝:“你抱孫應該也快了。”
“真有意思,那倆人都不住一塊,打哪兒抱孫去?”
祝如曼不過腦地笑出聲,被鄒蕓狠狠瞪一眼。
鼻子,轉一頭撞到個人,抹眼見是祝遇清,兩隻眼立起來:“哥你站人後麵怎麽悄沒聲的?
魂兒差點你嚇沒了!”
“延畢的事怎麽樣了?”
祝遇清睨著。
祝如曼眼皮一耷:“沒,沒怎麽樣,不就是……再修一年……”慫低聲,說兩個字往上瞟一眼,被威嚇得打了個冷噤時,餘瞥見個人:“表嫂!
!”
見了救命稻草似的,祝如曼一下竄出去,步子太快砸得人往後都退了半步。
躁躁,祝遇清冷臉斥,祝如曼已經勾著晚嘉的肩,故作熱地寒暄起來,一麵說,一麵心虛地眼看他。
祝遇清調回視線,走開了。
下到負層,一群人在打桌球,有問潘逢啟怎麽還沒到的,有人吹著煙就調侃開了:“這會兒還早,不定在哪個溫鄉沒起床呢。”
“也是夠心大的,姓宋那姑娘都來了,他還不小心著點。”
“那有什麽,說不定人家也不在乎,反正得蔣姑媽喜歡,指定能嫁逢啟就是了。”
一群男人打著臺球,肆無忌憚地嚼舌
,說潘逢啟是‘紅穿過,姑娘心中留’。
轉頭見祝遇清到了,招呼他:“來來來,一塊玩兩局啊,等你好久。”
祝遇清挑了柄球桿,掂掂手,上前去球號。
多人混戰,開球後都打著圈地桿瞄袋口。
等待時間長,祝遇清偶爾也跟人閑話幾句,等到自己了,上去判斷角度,很快伏架手,運桿送力。
共打了三局,最後一局的加塞球,他手架桿,修正點位後高桿重推,球被擊出,穩穩落底袋。
母球迅速旋轉,有人誇張地嚷起來:“豁,你今兒有殺氣啊,這利落得,跟要砍誰似的。”
祝遇清站直:“今天手氣還可以。”
“再來臺花式?”
一圈人意猶未盡。
“等下回,時間差不多了。”
祝遇清抬手,把槍塞進架桿。
到起菜時間,潘逢啟尾趕到。
他帶了幅畫,說是特意托海外朋友拍的,今天才運回來。
祝老爺子收下了,笑著誇他有心,旁邊人也附和長輩的話,給出滿口的讚。
宴開沒多久,老爺子又念住孫:“遇清,自己的私事抓點辦。
有合適的也去見一見,不要總是推。”
“對啊遇清,姑娘得見得接,你不接哪裏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
“可不是?
別總咱叔公惦記,下回再聚,也帶個朋友來認識認識。”
近半的目都投了過來,在多數人眼裏,他儼然已是結婚預備役,隨時準備相個合襯的,民
政局一領再往家裏一帶,婚姻任務就開始了。
催聲四起,祝遇清鬆散地笑了笑,漫應一句:“曉得了。”
他應付了事,有人問祝如曼:“曼曼說兩句,你喜歡什麽樣的嫂子?”
“我哥喜歡就好了,問我幹嘛,又沒有樣本。”
祝如曼點著手機,興致不高。
有沒眼的陡然扔了句:“曼曼是不是跟湯家那個在談?
說不定你比你哥早有信兒。”
“什麽湯不湯的?”
祝如曼抓著筷子瞄了眼潘逢啟,起開始點人:“你們俗不俗啊,有點追求不,別一天到晚盯著人家那點私事,沒意思了。”
說完仗著年紀小,鼻孔朝天哼一聲,抹頭跑了。
吃完飯,各自消食。
祝遇清接了個電話,聽寵醫生告知Brandon的住院況。
先天病是它被棄的主要原因,出生即流浪,又有其它病,而這個年紀的狗已經開始進老年犬行列,按現在的況來看,隻能把Brandon送去靜養。
接完電話後,很偶然的,祝遇清又在樂房旁邊聽到一雙母子的對話。
先是潘逢啟解釋遲來的原因:“媽,我真是拿畫去了。”
“你跟我扯謊,到底什麽原因你自己知道。”
蔣玉芝聲音嚴肅:“今天什麽日子你還拖拖拉拉?
這可是你外公的壽宴,你不要表麵一套背地一套的,好好想想,要沒有你外公,咱們能起得來?”
“對對對您說得都對,全靠外
公,靠他們祝家施舍,不然我還跟外頭討飯呢。”
潘逢啟聲音鬆鬆垮垮:“您說外公這麽厲害,當初,他怎麽就不肯幫幫我爸?”
末了,又嘲弄地說了句:“看來親生和領養的,到底有區別啊。”
“閉!
你知道什麽?”
蔣玉芝聲音有些發,低斥道:“是你爸先翻的臉,你爸幹過什麽混帳事隻有他自己知道,後果全是他自作自。”
裏頭安靜了會兒,潘逢啟沒再盯著這事,換了個說法:“昨晚有應酬,多喝了點。”
“你最好是。”
蔣玉芝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又一歎氣,慈聲勸兒子:“逢啟,你最近確實越來越不像樣子,再不收收心,哪天嘉嘉真跑了,看你怎麽辦。”
“……知道了。”
“別不當回事。”
蔣玉芝口吻加重:“沒誰是傻子,你不要到招三惹四的欺負人家心好,還在福中不知福,有你摔跟頭的那天。”
“得得得,真知道了,您瞧您這麽大火,別回頭又不上氣來。”
在潘逢啟的疊聲安中,祝遇清踩著地毯,往沿廊走上三樓。
當初潘家出事,這頭如果出手幫忙,聞風找事的人隻會更多,而且爺爺也說了,這個外孫脾太橫,得扔到外麵吃兩年苦頭,一骨子裏的頑氣。
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撈得有點早。
三樓視野開闊,庭院半徑盡攬眼底。
在臺拐角的位置,祝遇清看見了晚嘉。
穿一件千鳥格紋的
外套,低頭靠在石柱旁邊,手裏拿著手機,像在回消息。
就這麽空站著看會兒,潘逢啟出現了。
說的什麽祝遇清當然聽不著,但見倆人談幾句,很快看向遠出現的人,借機走了過去。
那一幕,祝遇清捕捉到平靜木然,和躲避。
他下樓,打電梯出來時正好也回到客廳,且一腳過檻,踩在隻塑料螃蟹上。
裏頭裝有哨子,抬腳的時候發出嘎的一聲。
麵頰燙紅,撿起來拍了拍,想找地方放。
“給我吧。”
祝遇清走過去,朝娃娃兵的方向示意一眼:“應該是他們幾個掉的。”
愣了下,笑笑:“好的。”
說完,把東西遞到祝遇清手心。
服越加越厚,霎眼,到了年。
那回之後,家宴上再沒怎麽看到的影。
聽人問起,蔣玉芝說年底公司事多,忙著工作尾,忙著開年會,所以沒空來。
年假在即,確實大小企業都開始張羅著尾牙年會,既是一年到頭的儀式,也是聯絡外的好時機。
這天有高管午餐會,祝遇清下到17層參加。
餐會過後,他跟餘鬆去吸煙區,一起的,還有新職的市場總監吳文鴻。
吳文鴻本地人,蘇省上的大學,三十來歲,很算年輕。
在新領域長期浸的人,思維活躍,腦子裏有創意也有數據意識,而且目標強,跟祝遇清的選人標準相對契合。
三人在吸煙區聊了幾句,餘鬆順口問吳
文鴻,離婚手續辦得怎麽樣。
吳文鴻說協議已經簽了,就等雙方空換證。
餘鬆點點頭:“沒有孩子,事好辦得多。”
吳文鴻笑一句:“問這麽細,難不餘總……”
“那沒有。”
餘鬆揣起手來:“我最近還想二胎,老婆不同意。”
說著若有所思:“倒提醒我了,回頭問問,是不是瞧我這張臉瞧膩了……”
“沒準是呢?”
玩笑幾句,安靜會兒煙。
就這當口高跟鞋的聲音接近,有人著一口京腔過來,停在花藝牆的另一邊。
是位士,談吐很有特,吐字頻次高且流,像在撂地賣藝,說單口相聲。
“沒事,那麽些人呢,換我上臺也咽口水也發抖。
再說萬事都有頭一回,打爹媽肚子裏出來,屁就能流暢演講的,那是哪吒。”
“呸!
誰說你沒用?
你可有用了,你是我偶像你知不知道?
我可崇拜你了!”
“宋士,咱這麽著,你就想著老娘全場最大,你們都是來看老娘的,犯不著怵!”
“等著啊,下班我去給你當觀眾,聽你背主持稿去。”
聲聲豪邁,聽起來像在安人。
電話撂下,又聽旁邊火機空打幾下,接著啐了句什麽,很快盆植被撥開,一張臉過來:“哥們有火……嗎?”
見到三人,啞頓了下,眼瞳從左慢慢到右邊眼角,接著指腹一摁,迅速把細長的士煙推回掌心:“祝總餘總吳總好!”
一氣喊完
,隊裏敬禮似的。
吳文鴻像是跟有點,兜裏掏出火機遞過去:“是要借火?”
“呃……不用了,你們你們。”
起脖子,鞋跟快速踩地,遛邊跑了。
“禮賓部的,盧彤。”
餘鬆跟祝遇清提了一:“這姑娘形象不錯,也能扛事,就是格大大咧咧有點不控,不然年後就調你那層當前臺了。”
“也可以調我們部門,這姑娘格跳,合適做創意。”
吳文鴻半開玩笑地接了句。
餘鬆點頭:“那,回頭你聊去,聊好了跟們任經理打聲招呼,年後直接走流程。”
待了會兒往回走,祝遇清忽然問餘鬆:“得聘的年會,你去不去?”
“捧場還是要的。”
餘鬆答說:“定的高星酒店,聽說請了不客戶和同行,還舍得花錢。”
又琢磨他:“你也想去?”
祝遇清搖頭:“多拍點視頻,回頭給爺爺看。”
應他的要求,等到那一天,餘鬆真就舉著手機拍照又錄像。
因為位置好,拍得也很清晰,像要給得聘大力宣傳。
畫麵傳過來時,祝遇清也剛結束一場應酬。
他點開視頻,場下燈暗,全部亮都聚焦臺上。
男主持人是得聘副總,周柯的那個。
在他旁邊,主持人穿著垂度很好的禮服,珠緞,金鉤花。
隔屏看,沉肩昂頸,白到,神態,不見分毫怯懦。
場下安靜,麥克風把的聲音擴大,顯得咬
字格外清晰。
『布場還,沒掉檔次,這姑娘也不錯的,在臺上還會接梗,臨場反應沒得說。
』餘鬆給予現場評價。
祝遇清撐頭看著,慢慢的,眼底出笑意,以及掩不下的欣賞。
由局促到大方,這份變化是可喜的,令人不住要矚目。
職場,比起攻擊或迎合,最人的,是那份反差。
在每一個以為要放棄的瞬間,克服張和不適,巍巍過來了。
祝遇清挲鼻尖,想起幾年前的低智行為,以及那段假殷勤的顧。
怨不看,又怕盯著看,心裏像住了個青春期,敏矛盾,對著一朵花扯來扯去,沒個結果。
現在回想,也會驚訝於自己有過那麽一段假富的心理活。
然而心理字典翻得飛快,卻也摘取不到合適字眼,用以形容他當下的心境。
新視頻過來,臺上嘉賓調侃一句什麽,主持笑了下,很真實的反應,黑滴滴的眼,眼梢微揚。
而失陷,在於無可替換的剎那。
行駛的車廂中,祝遇清把手機放在擱板上,兩手搭在麵,骨節掰得格楞格楞響,像在進行一場心理賭博。
他盯著屏幕,眼球隨人移著,心跡拐了又拐,最終,與幾年前的蠢慢慢趨同。
不久後,各行業開始陸續年假,家在外地的,大都返鄉過年去了。
某日祝遇清刷朋友圈,看到發了條視頻,視頻裏下著小雨,幾層老人在合唱映
山紅。
留言區,吳文鴻問這是哪裏,回答說是玄武湖邊。
吳文鴻接著留言,表示想念蘇省,有空一定回去看看,還開玩笑說有機會同遊。
兩人的關係是獵頭跟經手的候選人,一來二去地聊,看得出關係不錯,起碼比僅有工作流的所謂甲方要強。
祝遇清摁屏幕,點了個讚。
年後不久,秋招的學生要陸續開始職了。
E.
M部參觀日,上行梯擁著一批雀躍的年輕人,應該是預備加的實習生,被HR帶著企業文化。
祝遇清在路演廳待了幾小時,中途犯腱鞘炎,解了手表放在扶手上,到離開後才想起。
助理迅速會意,轉去拿。
往電梯間走的空檔,祝遇清瀏覽完一條商會資訊,又刷見妹妹祝如曼發的雪照。
照片裏,湯家那小子的手臂搭在肩膀,倆人頭靠一起,說不出的親。
收起手機,剛好聽見一聲問詢:“你好,麻煩問一下,洗手間在哪個方向?”
祝遇清抬眼,看了看指示牌。
問路的是位姑娘,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但不知是否無意,要走的時候,高跟鞋踢到他的腳。
祝遇清側目,看了一眼。
“啊,對不起。”
姑娘故作驚慌,似乎猶疑了下,淺棕瞳鏡裏很快浮起笑:“我是新招的實習生,馬上要來這裏工作了,以後都是同事,可以認識一下嗎?”
主手:“我楊璐,木昜楊,秋水明璐的璐
。”
聲音琳瑯清脆,笑容晃眼又招人。
祝遇清目無緒地收回視線,走步離開。
隔天想起這事,他問起餘鬆。
餘鬆好奇他會對個實習生興趣,祝遇清想了想:“覺得有點眼。”
餘鬆恍然:“確實眼,長得跟湯家那個姑娘有點像。”
說著比劃了下:“就是逢啟初,湯羽的,還記不記得?”
“錄的什麽崗位?”
祝遇清問。
“長得漂亮又口齒伶俐,補你那層前臺的位置剛好。”
餘鬆說。
“口齒伶俐,當個前臺太屈才。”
祝遇清眼一垂:“Offer發了?”
“發了。”
“給點補償金,再替介紹份新工作吧。”
祝遇清沉了下:“得聘那邊,最近好像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