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手機上剛剛謝明灝發過來的聊天記錄, 從他隨手回了個【哦？】之后，手機就又重新陷平靜。
煙到頭，他皺著眉在煙灰缸里把煙尾碾滅, 手過桌邊的煙盒，再想往出拿煙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完了。
他有點躁。
把空煙盒隨手扔在桌上。
拿著手機的那只手，不知怎麼的，打開了付溫枝的對話框。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停留在他去南京找他之前發的那一條【你在哪】, 連回也沒回。
今天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模糊又復雜的。
他想起當時那種眼神, 心里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覺。
窗外云布。
閃電跳躍在層云之間。
接著, 又是一聲轟轟隆隆的悶雷。
聞現想了半天。
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的心, 比外面一聲聲的雷還要悶。
他坐在這個座位上，想起走之前那天晚上也是在這里。端給他一碗鹽分超標的榨菜面。
就站在半米之外，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吃。那天明明喝了很多酒，卻還是一個人悄悄到廚房里親手給他煮了一碗面。
他到現在也能記得那天，從這個房間里落荒而逃時候悸的目。
溫斂發了條微信過來，問他要不要出去喝酒。
聞現看了眼電閃雷鳴的窗外，從手邊隨便撈了件外套就出了門。
出門之前路過二樓會客廳，他還是下意識的看了眼主臥室閉的房門。
明明走之前還好好的。
他有點苦惱。
人真的這麼善變啊。
*
一墻之隔的臥室里，付溫枝正倚在床邊。
無所適從的看著手機上，剛剛被拉進來的那個群里, 宋欣媛跟謝明灝為了的事，聊得熱火朝天。
謝明灝：【斂哥說現哥出來喝酒了。嫂子放心, 我們一定好好哄他。】
圓小媛：【枝枝要不你也一起去吧，要麼你在家也會一個人孤零零的胡思想。】
謝明灝：【對啊嫂子，一起來吧，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
后面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勸了半天。
付溫枝思緒不在這里，愣愣想了半天才回復。
Delancey：【你們去玩吧，我就不去了。今天真的好累了，我準備睡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這一行字剛剛打完，約約好像聽見外面的門打開又合上。
看上去馬上就要下雨了。
他真的要現在出去喝酒嗎。
人開始放空，不自覺又去回想和復盤，今天發生的事。
短短的一天，實在發生太多事。
先是在孫姨的手機里看到那張自拍照。聞現跟那個不知名孩子的合影。
其實早就想象過，如果有一天，他需要騰出這個被占用的位置，一定會痛快而激地離開，不給他多增添任何一點麻煩。
可是。
好像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灑。
確實不是他自愿娶的妻子，可他會親。會對展現他從不外的一面。會用那種有的眼神看。
他現在有喜歡的人的話。
那又算什麼呢。
剛剛洗了澡。
熱水沖淡了讓昏沉的酒氣。
意識逐漸清明。
察覺到自己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不再能夠那樣敬畏客觀禮貌的看待他。
反而就像現在這樣，要疑問要探究，讓窮追不舍的東西越來越多。
有點討厭這樣緒不控制的自己。
嫉妒真讓人面目全非啊。
*
暴雨是在聞現的車開出聞公館的大門開始下起來的。
狂風驟雨的。
他車照舊開八十邁。不到20分鐘的時間，就沖破雨幕，直達酒吧。
他其實不怎麼喜歡這種地方，太吵太鬧，太混，也太多人打擾。
到吧臺，聞現點了杯Black Russian，悶悶喝了兩口，最后干脆一口悶了，又要了一杯。
中間好像有人過來跟他搭訕。
震耳聾的樂聲里，他煩躁地只當聽不見。
喝到第三杯，溫斂吊兒郎當的姍姍來遲。
一來就把手搭他肩上，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
聞現隨手把對方的手臂拉開，頭也沒抬，把這杯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又悶聲跟酒保要了杯度數更高的。
酒很快被調好，正要遞到他面前，被旁邊的溫斂中道截胡，他拿著他的杯子，終于逮到機會奚落他。
“怎麼回事啊現兒。看看你這樣，怎麼，傷了？”
謝明灝這個時候剛好也過來，正聽見這句話，順便接口道：“不算傷吧，現哥不是在生氣嗎，剛回去那一路上我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到現在都能回想起剛剛車上那個氣氛有多，這輩子不愿意再坐一次聞現的車。
溫斂嘖嘖搖頭：“怎麼了，賀又跟他朋友鬧矛盾了？”
他明知道賀沒朋友，說這話純粹故意臊他。
溫斂看著聞現剛又要了杯酒干了，把這人攔下：“這麼郁悶呢？這回什麼問題，你說說，我倆給你想想辦法唄。”
聞現沒說話。
這個時候他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們兩個視線全落在他手機上，聞現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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