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蕭炎歎了一口氣,覺得心口的疼漸漸蔓延,良久才道:“便隻能由著了,等到北狄大軍拿下青州和州,攻京城之時,殺了燕帝,到那時我便帶離開。”
“謝先生沒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罷?”
謝玄笑道:“自然不敢忘,謝某之所以茍活於世,便是為了攻京城,顛覆皇權,取他命的那一日。”
他話鋒一轉,問道:“對於寧王,蕭世子可有應對之策了?”
寧王手裏掌握這天字和玄字兩個營的軍權,有寧王在,北狄人想要攻破京城,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蕭炎愧疚得紅著臉,低著頭,“說來慚愧,先前幾番刺殺,都沒能得逞,寧王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沒有弱點。本來在青城山是最有希刺殺他的那一次,我聯合東夷國的人將他落馬背,但他竟然還能詐死,他了重傷,渾是,可卻拚盡全力還差點一劍斷了我一臂。他實在太過強大了,太不好對付了啊。”
謝玄卻不以為然,冷笑道:“是人便會有弱點,既然蕭世子甘願認輸,但便隻能讓謝某來對付他了。”
顧不得謝玄滿臉嘲諷,蕭炎降低段,恭敬說道:“請謝先生出手。”
隻聽幾聲笑聲傳來,謝玄已經戴上兜帽,走進了大雪中,他邁上石階,前往高高的城牆。
陸梟早已等候多時,他見到謝玄,恭敬行禮,道:“謝謝先生對文軒多加照拂。不知文軒在州可好?”
謝玄道:“陸將軍客氣了,趙文軒有將相之才,將來他才能自會在謝某之上,他何須謝某來照拂。”
聽謝玄如此誇讚趙文軒,陸梟自是心中高興。
“隻要他跟著先生曆練,將來能學到先生一半的本事,我便心滿意足了,也算是對我那死去的阿姐有所代。”
謝玄輕拍在陸梟的肩頭,“將軍放心!謝某定會用心教他,但謝某有一事想請將軍相助。”
“先生盡管吩咐便是。”
耳畔的風聲甚急,此刻風雪甚急,滿天飛舞的雪花絮絮而落,雪也下得越發大了。
謝玄為陸梟拂去肩頭的雪花,“聽說在瓊林宴那晚有名子落水,最後被將軍所救,那人至今還養在陸將軍的丹霞別院中。”
陸梟笑道:“當真什麽都瞞不過謝先生,先生說的是薛家娘子?”
謝玄點頭道:“謝某有一事想請薛家娘子助謝某一臂之力。”
陸梟道:“好,我去同凝兒說。”
*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地麵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今日是上元節,一大早起,寧王府上下便開始著手忙碌了。
周全指揮著府裏下人掃雪,又嫌府裏那些禿禿的枯枝太過難看,便指揮下人們在枯枝上掛滿了無數花燈。
凝雪院已經被從裏到外重新布置了一番,換上了嶄新的被褥,周全盯著府中的下人搬花盆,時不時地叮囑幾聲,“都給我仔細點,今日是王爺的好日子,可不許出半點差錯。”
見辛榮從一棵樹上飛而下,他趕將手裏的燈籠給辛榮,指著院中的那顆壯的歪脖樹,“勞煩辛將軍替我掛上去。”
辛榮接過花燈,飛上樹,將花燈掛在了枝頭,再拍了拍手上的殘雪,穩穩落下。“好了。”
周全提醒他道:“今夜殿下會在仙緣橋約見薛二娘子,也是殿下第一次正經約會,辛將軍可要上心些。都準備好了嗎?”
辛榮拍了拍脯,“放心,都準備好了。”
隻聽“啪”地一聲響,一個宮腳底一,打碎了手裏花盆。
周全抬手扶額,小碎步上前,皺眉道:“都說了小心點,快快收拾了……我說你們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這時,一月白長袍的言觀飄然進了王府,一進門便直奔書房而去,對寧王報喜,“殿下,華裳說大婚的喜服這兩日便能大功告,若今日王爺能順利求親,兩日後便可大婚了。”
霍鈺將懷中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將那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枚雕刻著梅花的鎏金鐲子。
“這是殿下的母親留給殿下的吧?”
霍鈺微微頷首,他自出生便再也沒見過母親,這隻鐲子便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
言觀問道:“殿下是想將對您最重要的東西給薛二小姐來表明您對的真心嗎?真是太令人了。真是神仙啊!”
他從袖中出了一張帕子,做了個拭眼淚的作。
霍鈺抬頭睨了他一眼,“戲演得差不多得了。若沒什麽事,你便可以滾了。本王也打算出發了。”
言觀驚訝道:“這才早上,燈會要等到天黑才開始。”
“本王不能讓王妃多等一刻。”
言觀心想今後婚後,誰的地位高簡直一目了然,他得趕想辦法去結王妃才行。
霍鈺推門出去,見府裏空曠,從前他常年在外征戰,很歸家,府裏也沒幾個伺候的下人。
冬日花木凋零,樹上也是禿禿的,看上去很是單調,但好在周全已經讓人掛了花燈,看上去也有了些過節的氣氛。
可他仍然覺得府裏既空曠又無趣,於是他看向言觀,說道:“你覺得將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房間安排在哪裏合適?”
言觀驚訝的張大了,“難道說薛二小姐已經有了孕了。”
霍鈺蹙了蹙眉,不滿言觀這副表,認真地道:“以本王的能力,那也是遲早的事。不過若是安排在凝雪院,恐怕會黏著王妃,那王妃陪本王的時間就了,那還是安排在碧春閣吧!”
言觀順著霍鈺的手指的方向去,那碧春閣離凝雪院足足隔了兩個院子。言觀輕歎了一聲,可想而知,攤上王爺這個父親,小世子和小郡主又多可憐。
言觀看著被攏在大雪中的王府,想象著小世子和小郡主在府裏打雪仗的景,便覺得這般的畫麵很溫馨。
“還愣著做什麽,走了。”
與王府相臨永安街,薛雁躺在貴妃榻上,吃著剛從炭盆裏烤的橘子,剝開橘子,將橘瓣放進裏,一陣暖意傳遍全。
眼看著天漸漸暗了,福寶見主子還沒有的打算,急得坐立不安,隔半個時辰便催促一次,“二小姐,您和寧王殿下約定的時辰就要到了,今日是上元節,各府小姐都出來賞燈約會,若去遲了,路上擁堵,便要誤了時辰了。”
“等我吃完了這些橘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