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幽州節度使夫人後, 神容便一直待在幽州,數年間沒有回過長安,也沒有回過。
今年卻有了機會。
這一年, 幽州金礦開采足後放緩,薊州城的民生也有了起,山宗得到聖人詔令,赴長安述職。
春日的長安驕明, 風暖雲微。
趙國公府大門早早敞開, 一排仆從侍門而立。
為首的著頭往大門前的青石板路上看, 直至遠遠聽見一陣車馬轆轆聲, 忙調頭回府報信。
隻片刻, 府門就又出來兩人。
長孫信一襲月白袍衫, 風姿不減,後是颯颯一胡的山英。
隻他們出府門的這點功夫, 車馬聲已至麵前,一列隊伍齊齊停了下來。
左右眾仆從登時齊齊躬垂首。
長孫信剛要上前去,山英已搶在了前麵,朗聲喚“大堂哥,等你們許久了,路上可順利?”
他們可是一收到訊息就從自己府上過來等著了。
山宗自馬上下來,撣一撣胡服擺上的灰塵“順利。”說著看一眼長孫信。
後者哪顧得上他,已然自行上前去車旁了“阿容, 還有小平姬和鎮兒呢, 舅舅來接你們了。”
委實也有幾年沒見了。開始因為開礦的事,長孫信還能常常往返幽州與長安兩地, 出都在節度使府上,山英也時常一併待著。
後來薊山裡諸事穩定, 長孫信便將事宜由工部下屬員自行料理,返回了長安。
直至如今,聖人下令放緩開采,往後去的機會便更了。
長孫信著實喜歡小平姬,後來又多了個鎮兒,兩個孩子還不會走路的時候沒被他抱過,有時候甚至連山宗這個做父親的都抱不著。
當初走的時候他也是依依不捨,如同惜別自己的孩子一般。
以至於他真正出發的時候,山宗竟還特地送了他一程,彷彿希他趕回長安一般……
趙國公和裴夫人都坐在廳中,雖坐著,卻總看向廳門。
很快外麵有了腳步聲。
裴夫人立即站起來,瞧見長孫信和山英走了進來,便知人是到了。
隨即就見後麵跟著進門而來的影,正是朝思暮想的,忙快步上前“阿容。”
趙國公也起走了過來。
神容朝屈膝,又向父親屈膝,抬頭時眼裡帶著笑“母親,父親,別來無恙。”
裴夫人拉著手細細打量,著青襦緋,腰繫雙垂繡帶,臂挽輕紗披帛,步搖在發間輕晃。
數年,不長不短,眉目璀璨,倒好似更明艷了幾分。
“看你過得還好,我便放心了。”
神容看父母麵貌也沒什麼變化,笑了笑說“我當然過得好。”說著往後看一眼。
山宗跟在後麵進了門,一胡武服,長拔立於廳中“嶽父,嶽母。”
裴夫人看去,在他上停留了兩眼,如今總算不似以往那般故意給以臉了,那也是看在兒過得好的份上。
直到聽見旁趙國公嗯了一聲,才也跟著應了“嗯。”
山宗看一眼神容,看過來時輕輕挑了下眉,彷彿在他忍著。
他角提了一下,對裴夫人這反應毫不意外,畢竟他當初可是將的寶貝兒就此帶去了幽州,而後轉,朝後招了下手“進來。”
後麵紫瑞領著兩道小小的影進了廳。
裴夫人看見一左一右而來的兩個孩子,臉頓時就好了,鬆開神容親自迎了上去。
小平姬和鎮兒皆著錦,頸上圍著的護脖,襯得兩張小臉白圓潤,停在那兒,恭恭敬敬向和趙國公拜見“外祖父,外祖母。”
“快讓我好好瞧瞧。”裴夫人早就想親眼看看兩個外孫,今日纔算見到了,見他們如此明禮,忙一手一個親自扶起來“好孩子,這般乖巧。”
小平姬算來今年已有五歲,雖然還不大,但長高不,小臉越長越像神容,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煞有其事道“阿爹說了,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跟前要乖巧。”
鎮兒長得更快,都快與一般高了,從眼睛到鼻子,甚至那薄薄的小都像極了山宗,聽了阿姊的話,眼珠來去,小腦袋點了點。
因著述職要務,這一行是直來的長安,中間未在停留,兩個孩子自然也是第一回見到祖輩,雖被教導了要恭敬拜見,卻還是止不住本好奇,說話時還對著裴夫人和趙國公看來看去。
趙國公聽了外孫的話,難得竟笑了一聲。
裴夫人不用說,早已是滿眼的喜歡,再看一眼旁邊的山宗,笑都還沒收住,倒連帶這個做了二度的婿好似也更順眼一點了。
山宗又看一眼神容,笑了一下。
神容悄悄沖他比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