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驍霆接過筆和合同書，卻見他打開筆帽，又翻開合同，在最后他簽字的地方，筆走龍蛇寫下兩個字：晚晚。
收了筆鋒，他合上筆帽，并沒有表：“只會這麼寵我老婆，但貌似我老婆緣并不好。”他再次把合同書遞給：“我可以再補一份。”
這本合同書算廢了。
顧晚愣了愣神。
合同書和筆被塞在手里。
傅驍霆問：“想畫什麼？”
顧晚轉著筆，不知道，剛才想把小木馬畫斑馬，現在有了紙，選擇多了，反倒沒主意了。
抬頭看著傅驍霆，他很好看，即使一狼狽的坐在一輛普普通通的車里，手搭在磨損掉皮的方向盤上，但有些人就是天生自帶貴氣和環，不會被任何環境影響。
顧晚了筆，在紙上畫了兩筆，沙沙作響。
從小就畫畫，以前爸爸會請最好的老師教，在挪威，又是個很優秀的畫家，后來去M國上的也是很好學院。
但沒什麼大志向，并不是奔著為偉大畫家去的，只是單純的喜歡畫畫。
即使三年沒畫畫，拿的是鋼筆，但對來說，畫畫還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可是顧晚畫著畫著，卻發現勾勒傅驍霆所有的廓、骨是那麼準，好像有記憶似的。
這不是正常的事。
以前每年都會給爸媽畫一幅油畫，都沒有這樣的手，這像是畫了這個人無數次。
住院那三年，確實畫過他，但很，當時要看病，還要忙著畢業，沒那麼多時間。
沒一會，完了速寫，鋼筆卻久久停在紙上，一點墨水暈開，漸漸擴散一個大黑點。
顧晚笑著問了：“傅驍霆，你跟我姐姐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認識我？”
車廂落針可聞。
是顧晚一直想問的事，在挪威的迷霧，也許傅驍霆能為撥開。
屏住了呼吸。
周遭卻沒有任何聲響。
顧桑可能是傅驍霆的一道傷疤，他不想被人揭開，所以不想提吧。
也許傅驍霆跟并沒有太多的集，而是對傅驍霆可能有什麼想法，又或是對傅驍霆的悉是跟顧桑之間的事。
又翻開了一頁合同紙：“不想說沒關系，我就是隨便問問，因為我總覺得我不止忘了一年的事，我好像忘了很多事……”
顧晚的話卻被打斷了。
“我沒有跟顧桑在一起。”
傅驍霆說完，又不說話了。
顧晚的心莫名的狠狠跳了一下。
那他認識嗎？
他們有什麼故事？
為什麼他的樣子像是融了的里。
傅驍霆又道：“我也不認識你們，桑桑不是顧桑。我和桑桑現在沒有任何聯系，你不必在意這件事。晚晚，每個人都有過去，我無法改變，如果你不喜歡地下室那些東西，我可以丟掉。”
他低沉的否認，打破了顧晚差些從腦子里冒出來的大膽想法。
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答案不知道有幾分真假，顧晚“哦”了聲，沒再問。
又心不在焉的在紙上沙沙的畫著，驅走莫名的失落，隨手畫出一朵玫瑰花來，畫了玫瑰又自然而然畫了一個小王子。
傅驍霆看著畫：“你好像真的很喜歡這個故事？”
他記得上次在地下室，也在看這本書。
顧晚其實對這個故事沒覺，只是因為一個人而喜歡玫瑰和小王子：“還好。”
畫了一張又一張，畫起來好像不會膩，以前畫畫也不會膩，大多時候，都很好，但寫生的時候，能坐一整天。
他們第二天天亮才回封城市里，傅驍霆帶住進了傅氏旗下的酒店休息，門口安排了保鏢。
顧晚重冒了，發燒三十九度，睡了一整天，還是躺在床上起不來。
吃了退燒藥，不見好轉，傅驍霆要帶去醫院，不愿意去。
他給理退燒幾個小時，才降下來。
他們本來是第二天回京市的，沒走。
又過了一天，封城還在下大雪，機場停飛了。
顧晚坐在臺上，看著外面大雪紛飛。
傅驍霆端著熱水，拿著冒藥，到了邊：“晚晚，吃藥了。”
顧晚不想吃，藥丸很噎人。
想咳嗽憋住了，過了會才說：“我差不多好了，可以不用吃藥。”
“你還在低燒。”傅驍霆單膝跪蹲著在邊。
顧晚抗拒吃藥，側過，背對著他：“我不想吃，咽不下去。”
后傳來窸窣聲，傅驍霆走了。
顧晚以為躲過一劫，沒一會他又進來了，端著一杯渾濁的溫水，單手撐在的躺椅上，高大的籠罩在上方，擋住了很大一部分線。
水杯到了面前。
“弄碎了，喝掉。”
有命令的口吻。
顧晚看著那杯水，坐直了些子，聞了聞。
傅驍霆神從容，自己先喝了一小口：“沒毒。”
顧晚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聞聞苦不苦。”
捧過水杯，喝了一口，味道還好，喝完了，把杯子還到傅驍霆手里，這個作很自然。
這兩天都是他照顧，洗澡換下來的小服都是他洗的，昨天高燒一天不想吃東西，大半夜了，他居然給熬了一碗小米粥，可能是傻了，覺特別好吃。
顧晚想看他洗杯子，看不到，起去了客廳，趴在沙發上。
能看到他了，他站在廚柜旁，在水池里涮杯子。
傅驍霆有一雙很漂亮的手，白皙修長，關節間錯落有致的凹陷，指甲修剪得很干凈，指尖看起來冰冰涼涼的。
但知道那雙手有時候溫度會很高，尤其是掌心，掐腰的時候，后背的時候，扶著的后脖頸深吻的時候……
很多很多時候，都燙得發。
不是個手控，但卻喜歡他那雙手。
傅驍霆用干凈的巾拭完杯壁上的水漬，把水杯放在托盤里，用巾了手。
他轉過，朝走來。
顧晚忙轉移視線，去看立在電視機旁的青花瓷。
傅驍霆也坐在了沙發上，仰靠著，手背在額間了下，又在他自己的額間：“還頭暈嗎？”
“不暈了。”顧晚聲音輕。
傅驍霆的手隨意搭在的手腕上，過了會慢慢往手指的方向游走。
顧晚本來枕在兩只扣在一起的手背上，他生生的拆散了兩只手，讓一只手和他十指扣。
他的掌心包裹著的手背，捉住的手放在他上。
傅驍霆說：“我睡一會。”
他沒怎麼休息好，昨天半夜給熬粥后還開了一個會，國外子公司的。
顧晚問他：“怎麼不睡床上去？”
傅驍霆沒答話，看向他，他閉著眼，呼吸輕淺均勻。
外面飄著雪，屋里很暖，時自然而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