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請我程總編
“程箏，你來了……”
羽戴著呼吸機，費力地喚。
程箏雙沉重。
雖然知道羽有胃癌，醫院已經下了“死亡通牒”。
但是不應該啊……怎麽會這麽快呢……
羽輕輕抬起手，程箏連忙走過去握住的手。
“總編，您一定要過去，我們約好了一起去看日照金山、去看普羅旺斯的花海、去港城叮叮車和紅taxi穿梭的街頭拍照……”
程箏泣不聲。
“我……我有證據，那篇文章是林筱慧換掉的，我幫你向讀者澄清……”
羽卻笑了，笑得歡欣。
人最後的一笑總是那麽麗，因為它的代價是生命。
它是綻放，也是消亡。
“小程箏，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跟我的靈魂是最契合的。
你知道嗎，你來麵試那天，我覺得你是上天在最後的時刻賜給我的禮……”
言語說到這裏，氣若遊，已經沒有任何時候力氣了。
趙方平蹲在病床頭，雙眼布滿紅，麵疲憊、絕。
他一眼都沒有離開羽，輕著羽的額頭說：“你累了，歇會兒再說，不急。”
羽目艱難地移向他：“我安排的事……一定，一定要辦妥……”
“放心吧，這是你唯一的心願，我怎麽會不照做呢？”
羽放心了，又看向淚如雨下的程箏：“程箏……替我，守住純音……守住我的……一生……”
羽說著，眼角淌下兩行清淚，麵痛苦。
生命儀聲遲緩，趙方平忙來醫生。
……
兩個小時後，羽病逝。
終其一生未婚未育，年僅四十歲。
……
羽的葬禮安靜、簡單，隻有數親友到場，全程都是趙方平安排的。
趙方平在羽生命最後的那幾天想要跟領證，被羽拒絕了。
用大半生去追隨一個本就不屬於的男人，終於在臨終前學會了放手。
趙方平的半輩子都背對著追隨他的紅知己，直到香消玉殞，他才驚覺不是一直都在、不會離開的。
並且，有的離開，是永遠。
……
林筱慧推開程箏的辦公室門時，上那條價值不菲的火烈鳥長刺痛程箏的雙眼。
整個雜誌社為紀念羽，這兩天穿得都很樸素，要麽白、要麽黑，這不僅是分，也是最起碼的禮貌。
隻有一個例外——林筱慧。
甚至每天早上都好心地端著杯香甜的卡布奇諾上班，穿著鮮豔的大、長，踩著閃亮的恨天高跟鞋。
而此刻怒氣衝衝地來到程箏的辦公室，是來興師問罪的。
“程箏，你憑什麽pass掉了我的采訪方案……”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程箏清冷的聲音打斷——
“沒有規矩不方圓，請我程總編。”
林筱慧一時語塞，被氣到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得知羽胃癌病逝、趙方平獨自回到純音的消息時，高興得要在辦公室開香檳慶祝了。
在看來，升總編就是下一步的事，純音以後就是和趙方平的。
可沒想到，羽竟然把自己在純音30％的份都無償贈予給了程箏。
並且在趙方平的提議下，召開東大會和員工大會，投票決定是否聘任程箏為純音的總編。
結果是——
東大會全票通過；員工大會隻有兩個人反對：林筱慧和萌萌。
林筱慧覬覦了這麽多年的總編之位，竟然眼睜睜地看著程箏輕而易舉地拿到了！
恨得牙都！
輕蔑冷傲道：“羽在的時候我都沒上一聲總編，就憑你？
什麽東西？”
程箏淡淡道：“所以說總編太慣著你了，放心，我不會。
現在，出去。”
“你……”林筱慧怒不可遏！
別說從小家境優渥，在純音這麽多年了也是作威作福沒人敢管。
就憑程箏一個黃丫頭，比小了快十歲了，敢這麽跟說話？
於是不僅沒走，反而更加咄咄人。
“雷一舟是時下最炙手可熱的娛樂圈頂流，我好不容易托關係讓他的團隊接專訪，他還答應可以回應關於前段時間的傳言，你憑什麽否決了？”
程箏坐在椅子上，一邊低著頭作筆記、一邊有條理地回應的質疑：
“第一、我們雜誌做得是品，作品要有文學、專業，不是投放下沉市場靠八卦博眼球。
第二、雷一舟雖然是當前的頂流，但上雷電無數，是風險藝人，純音不能沾。
第三、很簡單。
你可以不服氣我的意見，但在業務上我有決定權，對於你這份采訪企劃，我的決定是，一票否決。”
“你……”
一票否決？
林筱慧想把高跟鞋下來打人了！
更可氣的是，坐在辦公桌後的人筆一直未停，語氣雲淡風輕，就像麵前是一個無足輕重，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打發掉的人！
“我去找方平！
哼！”
林筱慧氣哄哄地離開了。
辦公室的門被“砰”一聲關上了！
程箏按了行政的線——
“通知林主編賠我辦公室的門，這是固定資產，不是小事。
順帶把剛剛損壞我辦公室門的監控錄像發給和趙老師，以做憑證。”
行政遲疑了一下，不過馬上答道：“我知道了，程總編。”
關於雷一舟的采訪，當然不了了之。
別說羽要求的給程箏的一票決定權，就說趙方平也不傻，知道這個采訪看似抓流，實則是埋了一顆炸彈在純音。
而且，雖然程箏是他的學生，但是大名鼎鼎的竹下禾，代表的又是羽，所以就連其他東和圈人都會給麵子。
不過，總編辦公室的門倒是沒有讓林筱慧出，而是用了編輯部的活經費。
程箏要的門好幾千大洋，原本定於周末的聚餐團建隻能跟下次的一起。
編輯部怨聲載道，不是衝程箏，而是衝林筱慧。
誰不知道的脾氣？
林筱慧為了籠絡人心，還是自己掏了腰包。
錢不在乎。
氣的是程箏的挑戰！
程箏承認，就是故意的。
睚眥必報，看不慣林筱慧落井下石的臉。
幾千塊夠買林筱慧的一條子了，那樣鮮豔的子，一條是一條。
自從那天因為去見程林，卻遇上虞湘湘的不快後，程箏便和傅硯洲冷戰起來。
覺得，回到以前那樣好的。
前段時間差點淪陷，是不應該的。
但空自己去了那家健康中心，門衛卻不讓進去。
這才知道，那是所高幹療養院，一般人是進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