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蘇染手裡的檔案掉在桌上。
“我這就回去，您別掛電話，先告訴我經過。”
蘇染拿起包，捂住話筒：“常璐實在抱歉，我家裡有急事。”
常璐用力搖手：“你快走，這邊有我。
有需要幫忙的，告訴我。”
蘇染激地抓住常璐的手，重重說了聲“謝謝”。
掉頭就走。
辦公區裡的人都抬起頭，塌著角：就你事多。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這裡是公廁嗎？
常璐打哈哈：“家裡真有急事。”
常璐雖然是“資訊中心”，知道的八卦最多，但從來不多傳壞話。
蘇染一走，大家也不顧忌，就有人忍不住，小聲嘮叨：“被收養的棄嬰唄。
有什麼可裝可憐的，家裡不缺錢，對還好，比好多親爹親媽都強。”
“你也看了？
孫玉嬈發的朋友圈。”
常璐不聲不吭，發了兩條訊息。
帶著新人去培訓室，教育：“做書第一準則，說，勤做事。
不該聽的，別瞎聽，別盲信。”
屋子裡的人還在小聲討論： “什麼朋友圈，我都沒時間看。”
“就是上次那個弟妹，跟弟掰了，鬧的時候出來蘇染是收養的。
被親媽扔在路邊上，讓保姆給撿回去的。”
“啊，是嗎！
快給我看看。”
“……誒，怎麼看著看著沒了？”
“真的沒了，孫玉嬈的朋友圈整個都空了。”
蘇染急匆匆向電梯間跑，走廊裡正好撞見也準備出門的陸景行。
“怎麼了？”
蘇染又跑了兩步，猛地停下：“姥姥不見了。
能不能派幾個人幫我找。”
陸景行：“跟我走。
杜衡，找人。”
杜衡：“是。”
蘇染跟著陸景行向另一邊快步走。
他有總裁專梯，不用等，直達車庫。
專業司機，開車快，節省時間。
關鍵時刻，別矯。
陸景行邊走邊安：“別急，先告訴我最後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蘇染：“姥姥早上七點出門打拳，通常八點半回家。
但是今天沒按時回來，一起練拳的阿姨說，今天本沒看到。
門衛的監控顯示七點多出了小區。”
陸景行低頭髮訊息，上了車，吩咐司機：“先往東郊方向開。”
蘇染反覆撥著姥姥的手機，終於有人接聽：“喂，你是機主嗎？
你手機掉在公車站了。
我給你給警察，還是你來取？”
蘇染：“請問您在哪個車站發現的手機？
有看到是誰掉的嗎？”
對方報了個站名，沒看到是誰丟的。
蘇染晶亮的眼眸破碎慌，那裡離家兩站地。
“答應過我，不會做傻事。
醫生說，沒那麼快發病。
可已經快中午了。”
陸景行握住蘇染微的手，盯著的眼睛沉聲說：“會找到的，有我。”
蘇染仰頭凝著他凌厲淡定的五：“陸景行，姥姥是我最重要的人。”
陸景行的指腹輕輕按在蘇染的眉心：“我知道，我懂。
不會有事，相信我。”
那道溫暖，從眉心蔓延到眼尾，滾進蘇染的心裡，溫地平浮躁，勾起藏在裡面的喜歡，從瞳孔、睫，每一個細胞裡溢位來。
的眼睛閃著，發著亮，由波變為堅定。
陸景行口一，想說，別那麼看他。
但著那麼無暇人的眼睛，他說不出口。
角輕抿，緩緩吻了一下的額頭：“已經讓霍明調周圍的監控了，很快就能找到。”
很快鈴聲打破焦慮的沉寂。
霍明彙報訊息，許錦從小區出來後，走了半個多小時，在車站坐了一會兒，然後打車去了城北香雲山。
出租司機說老太太在香雲山和臥佛寺的路口下的車。
從那邊的監控看，許錦沒買門票，而是從一條小路拐進去。
再裡面，監控覆蓋面不全，暫時還沒有找到新的向。
“盯住所有出口，派人沿著進去的路找。”
陸景行命令司機掉頭，往香雲山開。
“香雲山附近有認識的朋友嗎？”
蘇染搖頭：“沒有朋友，之前也沒去過。”
許錦是喜歡四玩的格，蘇染也想過帶姥姥去，但香雲山是薊城的五A景區，但凡天氣好的日子，就是人挨人。
年齡大了，不想和人，所以來薊城十多年，從沒去過那裡。
蘇染給母親發訊息，告訴他們姥姥去了香雲山，不用在家附近找。
人一慌，就容易胡思想。
宋慧萍想起許錦有一次看電視時說過的話，活著罪不如直接死掉。
一個快七十的老太太，一聲不吭跑去爬山看景，怎麼可能。
害怕，許錦是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失憶失能，所以，想尋短見。
宋惠萍的聲音帶著點哭腔：“小染，許姨會不會想不開？
我擔心……” 蘇染心裡咯噔一聲，眼底瞬間暗下來。
雖然相信許錦不是那種人，但母親一說，還是忍不住跟著往那邊想。
陸景行的頭，目堅定聲音溫：“別慌。
許錦是經歷過地震山洪的人。
一個人從山村裡逃出來，失憶無分文還能帶著你尋找生計。
你們要相信的堅強和勇敢。”
蘇染重重點頭。
宋慧萍愣了一下：“小染，誰在說話？”
蘇染：“是小白，廠裡原來的保安。
我請他做安保的朋友幫忙查的監控。”
“哦哦，麻煩人家了。”
蘇染又安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心裡也不安生，但還要寬母親。
陸景行挲著的肩，把力量給：“你最近經歷的事太多，放輕鬆。
沒準一會兒就找到了。”
蘇染靠到他懷裡，把上的重量都倚在寬厚有力的膛上。
車子極速向前開，蘇染輕聲問：“我是不是很麻煩？”
“沒有，你很堅強。”
車子很快駛擁堵路段。
即將進初夏，景區附近進出的車很多。
走走停停，蘇染又焦急起來。
沉默中，陸景行的電話再次響起：“找到許錦了，剛從另一條大路出來，好像找不到方向了，坐在路邊發呆。”
“看住，把定位發給我。”
蘇染瞬間坐直，檢視發來的地址定位，離這裡五公里遠。
導航上一路大紅。
“放鬆，”陸景行輕輕著蘇染繃的子，幫放鬆，“已經找到了。”
蘇染一瞬不瞬地盯著窗外。
不安更多的轉為焦急。
車子行進到最後兩公里，走得更慢。
“開門，我下車跑過去。”
陸景行點頭，司機開啟車門。
蘇染穿過停滯的車流向前奔跑。
陸景行頓了半秒，也跟了過去。
路邊，逆著人流，一個穿著職業正裝的漂亮人踩著高跟鞋狂奔。
後面不遠不近一個西裝革履的拔男人隨其後。
八分鐘後，蘇染終於看到坐在路邊石臺上的許錦。
遠遠喊了聲“姥姥”，衝過去。
許錦呆呆愣了很久，才找回意識：“小染？”
“姥姥，是我。
您有沒有傷，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許錦頓了頓：“這是哪兒？
咱們來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