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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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命

謝瞻正準備出門, 忽聽後傳來一道聲呵斥,似是喊的自己,于是便停下腳步,扭頭去……

便看到太子的那位小妻子, 連頭發都沒梳, 滿頭烏發在空中飄逸著, 像個小炮竹似的沖了過來。

看那方向分明是沖自己來的。

人已經來不及停下,他若不躲, 便要撞上他。

可他若躲了, 前面就是門檻,肯定會摔傷。

于是只能讓出半個子, 準備在沖過來的那一瞬間, 手將攔住, 避免被門檻絆倒。

誰知似乎也想躲開,竟也偏移了幾分方向, 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他, 將他撞到了門框上……

這個冒失的小丫頭。

謝珣一手扶起, 一手扶上了自己的腰。

“對不起, 七皇叔, ”慌慌張張地向他道歉,“我以為是殿下……”

與此同時, 謝珣也扶著額頭走了過來, 將人從他前拎開, 板著臉訓妻:“孤是萬萬沒想到同樣的錯誤你還能犯兩次?”

姜荔雪低頭擰著角, 只穿著足的兩只小腳尷尬地著。

謝瞻笑了一下, 扶著腰出了邸館。

護衛見狀,問他:“王爺, 今日是騎馬還是乘馬車?”

謝瞻習慣騎馬,,發現不太行:“馬車吧。”

謝珣見姜荔雪連鞋子都沒穿,只好將人抱回了房間。

踩髒了,他將其下,握住一只小腳,狠狠地了一下。

“跑什麽?孤若真的丟下你,你莫不是還要著腳追出去二裏地?”

姜荔雪悶聲道:“殿下若真的把我丟下了,我就敢著腳追……”

“孤也是為了你好……”

姜荔雪將腳塞到他懷裏不安分地彈著:“那也得是我覺得好才行。”

謝珣拿沒辦法,將那小腳拿出來放在口中咬了一口才紓了氣。

七皇叔帶著人出發後不久,謝珣便也剩下的人換了服,扮商隊往州城趕去。

待順利穿過州,來到梁楚兩國邊境才表明了份。

守境的將士自是不敢阻攔,很快便將他們放行。

只是他們在楚國邊境的小城等了七皇叔一整日,也沒能等到他。

距離楚國老國君駕崩已有多日,謝珣不好再耽擱下去,只能留下兩人在此繼續等待七皇叔,他則帶著姜荔雪先一步去往楚國國都。

在都城又等了半日,仍不見七皇叔追來,謝珣無奈只能帶著姜荔雪先宮吊祭。

楚國新國君親自在宮門迎接,與新國君站在一起的除了一縞素的皇後娘娘,另有一位一重孝的姑娘,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新國君向他介紹那是嘉雲公主。

嘉雲公主……

便是先前他從楚國使臣口中打聽到的,那位年十八,還未擇婿的嘉雲公主。

謝珣將賻贈奉上,而後不地與楚國國君拱手作禮:“聞老國君仙逝,父皇與我朝上下深痛心,特命孤攜妻前來臨禮,逝者已逝,生者如斯,陛下與皇後娘娘、公主節哀……”

楚國國君聽他這樣說,自然而然便以為姜荔雪是他的正妃,與他們道乏後,便將他們迎了宮中。

謝珣帶著姜荔雪臨禮之後,便被安排在殿的西坐上安歇,直到用完席面,也沒見七皇叔面。

謝珣忽然後知後覺地想到,在州城前七皇叔與自己調換,替自己去應付蕭國公,除了真心幫自己之外,是不是也存了故意被蕭國公絆住的心思,借此不來楚國吊唁,免去了被和親的機會。

若真如此,七皇叔還真是個老狐貍。

三日後,謝珣與楚國國君簽下了兩國締好的誓書,楚國國君也托付了一件事與他。

“朕打算命皇妹嘉雲作為奉使報謝使前往貴國謝孝,先前一直聽聞貴國國都閱苑瓊樓,錦繡堆,嘉雲一直心神向往,正好便趁此次報謝之行,見識一番,也當是去散心了……”

他既安排嘉雲為報謝之人,謝珣自也是沒什麽好推的,這便應下了。

“那嘉雲公主要與我t們一道兒回去?”姜荔雪聽聞,不免多想,“只是報謝嗎?可有和親之意?”

“哪兒能把話說的這麽明白?”謝珣擔憂的小臉,“待回了大梁,找到七皇叔,讓七皇叔與一道兒回去,咱們走另一道兒。”

“這樣好嗎?”

“這也是為了的安全著想,畢竟出來容易回去難,有人不得孤回不了京城……”謝珣心中有預測,此番回去路途怕是要危險許多,若是可以,他其實也希能跟著七皇叔一道兒,只是上次一事,非是要黏著他,所以這一次他也只好將帶在自己邊。

先前經歷了那次蛇襲與刺殺,姜荔雪自然也明白他話裏的擔憂。于是摟著他的腰將人抱得的:“殿下,不管怎麽樣我都陪著你。”

他們與嘉雲公主一起離開了楚國,回到大梁境,果然七皇叔還在州沒有離開。

本就沒打算去楚國。

不過他去不去也無甚關系了,因為謝珣將嘉雲公主帶了回來,并與他商議,希他能帶嘉雲公主回京城謝孝。

“就算你想與那位公主避嫌,也不用將本王推出去吧?”

“皇叔,孤此次回去,路上不得有阻礙,若是一個不慎讓有所閃失,屆時委實不好與楚國代,還七皇叔以大局為重……”

謝瞻自是知曉其中利害,方才不過是與他打趣。

“既如此,那本王就帶著嘉雲公主走道回去,待你平安回到京城,記得請本王喝酒。”

“多謝七皇叔。”

如此出了州之後,一衆人馬分兩路,謝瞻帶著嘉雲公主循著道回京,謝珣則帶著一批護衛繞去了另一條路。

姜荔雪這兩日一直拿著當初七皇叔送給的那支匕首把玩。

那匕首看似小巧,實則鋒利無比,吹發即斷,削鐵如泥,姜荔雪將其放著,與謝珣道:“若是遇到了危險,我就用這把匕首保護你……”

謝珣眉頭一挑,扣著的後腦勺將人拉到面前:“之前你分明說的是,遇到了危險你會跑……”

“那我若跑不了呢?”姜荔雪面上笑嘻嘻的,實則心裏也沒有底,“若是跑不了,我尚能用這把匕首護,再不濟我還可以用它……”

謝珣堵住了,深深地親吻著,將那句不吉利的話堵了回去。

他們是在鹿州城郊的一條路上遇到了截殺。

這一波刺客的數量比護衛要多很多,且有馴人驅趕著猛撲過來,眼看護衛們招架不住,謝珣只得拉上姜荔雪,騎馬往附近的山林中跑去……

兩人滿狼狽,在一個山裏暫時避難,等著護衛們找來:“現在可後悔跟著孤一道兒?”

姜荔雪扶著被顛的散的頭發,分明嚇得淚眼盈盈,但還是倔強道:“不後悔,我總覺得我們能化險為夷。”

“為何會這麽想?”

“我時遭逢大難險些夭折,後來祖父曾帶我去算命,那先生說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的福氣才剛開始呢,哪兒能這麽年輕就死掉?”

“可那是你的命,不是孤的……”

“現在我與你在一起,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不會死,你就不會死……”

“你慣會說一些歪理,”謝珣抵著的額頭苦笑,“不過孤喜歡聽,”

他們在山中等到天黑也不見有人找尋。

謝珣覺得有些奇怪:護衛們對上那些刺客,總歸有一方會勝出,為何既不見護衛來找,也沒聽見有刺客來搜找的聲音?

兩人在山中又困又,謝珣打算趁著夜出去找些野果子果腹,被姜荔雪拉住:“殿下,外面說不定有野,還是莫要出去了……”

他們只好苦熬了一夜。

夜裏姜荔雪的夜游癥發作,蹲在山裏吃了一晚上的空氣。

次日謝珣決定不再苦等,他去山外面觀察了半個時辰,既然兩邊都沒有找來,他們一時還算安全,待城之後去找他在鹿州安的暗衛,再組織人手護送他們回京。

謝珣醒姜荔雪,與說了自己的打算,兩人這便趁著熹微晨出了山

翻過山脊,便來到了後山,可以看到不遠的城池。

姜荔雪頭一次走這麽久的山路,腳上很快被磨出了水泡,忍著不說,直到那水泡被磨破了,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山上,疼的都咬破了。

謝珣發現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便坐到石頭上,下鞋子檢查時,才發現那雙他喜歡的小腳已經被磨得面目全非了。

“怎的不與孤說?”謝珣心疼道,“孤背你。”

姜荔雪不想拖他的後,畢竟誰也不知道危險會在哪一刻到來,他們須得盡快離開此:“不用的殿下,我可以自己走。”

謝珣重新給穿好鞋子,不容置否地將背了起來。

姜荔雪伏在他的背上,不忘與他代:“殿下,我如今走不了路,若是遇到危險,你扔下我就跑吧……”

“說什麽胡話?”

“我說真的,你先跑,不用管我,算命先生說過,我大難不死,必能長壽。”

“算命先生昨天可不是這麽說的……”

姜荔雪只好寄希先前求來的那些平安符:“殿下,我之前給你的平安符你隨帶著的嗎?”

“嗯。”

“我也帶著的,”姜荔雪祈禱道,“希佛祖保佑我們平安,不要遇到刺客……”

他倏忽停下了腳步,僵地盯著前方:“沒有刺客,但是有一頭熊……”

姜荔雪偏過頭往前一看,果然看到一個碩大雄壯的黑影。

謝珣將慢慢放下來:“把匕首給孤,你先跑。”

姜荔雪卻將匕首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殿下,我跑不了的,還是你跑吧。”

“別鬧,你殺不了它的……”

姜荔雪握了匕首,視死如歸道:“我殺不死它,我撐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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