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
最後的代
送顧青橙回家，蘇禾接到了霍以的電話，約喝咖啡。
霍以的語氣聽上去懨懨的，似乎心不佳。
蘇禾和顧青橙打了聲招呼，知道要去見霍以，顧青橙叮囑了幾句，吩咐司機把蘇禾送到了咖啡廳。
蘇禾到的時候，霍以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著。
“晚上喝咖啡，也不怕睡不著。”
蘇禾走過去，開玩笑地說。
“不喝也睡不著。”
霍以嘟囔了句，抬手找來服務員，幫蘇禾點了杯咖啡，“這家店裏出了新品，據說很不錯，你嚐嚐！”
看著霍以麵前玻璃杯的檸檬水，蘇禾明知故問：“就點了一杯，你不喝？”
霍以出糾結，最後索把心一橫，咬牙抬手，打算服務生過來再加一杯咖啡。
為什麽要為了一個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驚卵，改變自己的好和習慣？
蘇禾把抬到一半的手按下去，無奈地歎了口氣：“出什麽事了？”
霍以故作淡定，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我看起來像有事的樣子嗎？”
蘇禾點了點頭：“不僅有事，還是大事。”
“……”霍以歎了口氣，整個人像是被走了力氣，猶豫幾番後，終於說，“我和秦時，徹底結束了！”
“發生什麽事了？”
“我早上去找秦時，發現他床上躺著別的人。”
霍以自嘲地笑了下，“這麽多年，他說不想娶我，我也說不願嫁他。
沒想到，隻有他說的才是真的。”
到霍以掌心冰涼，蘇禾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想聽安的話，隻是輕輕拍了拍霍以的手背，示意一直都在。
霍以把頭靠在蘇禾肩膀上，忍了一天的憋屈再也無法克製，眼淚悄然從眼角落。
從認識秦時的第一天，就知道，是給他定下的小媳婦。
這些年不是看在秦家的份兒上，就算霍有心護著，一直嫌棄是災星的霍家二房早就把趕出去了。
向來不願意承認自己比別人弱，當秦時說不喜歡，不想娶的時候，當即毫不示弱地告訴秦時，也不想嫁給他。
從什麽時候開始，秦時毫無預兆地住進了的心房？
是被人故意推到噴泉池裏，秦時毫不猶豫跳下來救，又或者是秦時站在欺負的大年紀學生麵前，宣告是他的人，讓那些人離遠點？
深知自己的出和家世配不上他，甚至能為他的未婚妻都是因為的命不好，霍以拚了命想要證明自己。
努力念書，甚至考上了國際知名教授的學生，就是為了讓自己配得上他。
在此之前，拚命製著那抹心，隻為了能夠站在他邊，理直氣壯地告訴所有人，配得上他。
在異國他鄉求學時，支撐熬過艱辛苦難的，就是對未來生活的幻想。
在醉酒的那一夜，並沒有醉得完全人事不省。
知道，秦時也沒有。
從醫學角度來說，男人真的醉死，不可能有那種反應，更不可能做那種事。
以為秦時和一樣，或許是為了麵子，或許是為了抗議家裏的安排，所以才口是心非地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直到親眼看到秦時的床上躺著別的人。
那一刻，仿佛看到自己心構築的未來城突然倒塌，碎了齏。
原來，這些年秦時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是霍沉晞的妹妹，是自作多了。
“或許，大哥對白奕歡，就像秦時對我是一樣的。”
霍以抬手掉眼角的眼淚，重新抬起頭來時，神已經恢複如常。
蘇禾不想聽霍沉晞的事，可看到霍以強撐著的堅強，終究心生不忍，由著說下去。
“二十年前，Z國有一起轟全國的綁架案。”
霍以看著蘇禾，勉強笑了笑，“那時候，我們還小著呢！”
那場綁架案，是一群人格心理扭曲變態至極的青年組的仇富團，心謀劃進行的。
他們以富豪榜上的家族為目標，通過引言秀富豪家的傭人、家庭教師等，在全國各地綁架富豪家的孩子們。
從帝都到A市，隻要排上號的家族，幾乎是無一幸免。
霍沉晞、秦時、簡嵩、趙彬睿他們都在其中。
那些喪心病狂的綁架者一心以折磨他們為樂，甚至都沒有索要贖金，每天都會從被綁的孩子們挑選一個折磨致死。
霍沉晞那會兒還不足八歲，卻憑借著早慧護住了秦時、簡嵩和趙彬睿這群A市的孩子。
這也是秦時他們對霍沉晞言聽計從的原因。
霍以的生父親對霍沉晞有恩，所以在霍家人都不喜歡霍以的時候，隻有霍沉晞照顧著。
秦時口頭上對百般嫌棄，到事時卻護著，大概和簡嵩、趙彬睿一樣，因為是霍沉晞疼的妹妹。
“其實，那場綁架案也給大哥留下了影。”
霍以歎息，“我聽秦時說過，當時被綁架的還有白奕歡的親生哥哥白奕釗，他是當著大哥的麵被生生折磨致死。”
蘇禾瞬時瞪大了眼睛，雖沒有親眼所見，聽到霍以這麽說，就仿佛看到了慘烈的一幕。
“那次被挑中的本來是大哥。
白奕釗知道大哥逃跑計劃，所以才主代替了大哥。”
霍以垂下眼眸，“他最後的代，就是讓大哥替他照顧好白奕歡。”
霍以很不喜歡假模假樣的白奕歡，更討厭霍沉晞要讓著白奕歡。
直到得知白奕釗的事，才沒有再針對白奕歡。
蘇禾瞳仁劇烈著。
在和白奕歡之間，霍沉晞選擇的人總是白奕歡，從來不會有任何遲疑。
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們自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日久生。
從來沒想過，霍沉晞和白奕歡之間竟還有這種糾葛。
“這麽多年過去，其實大哥還沒有完全從當年那件事裏走出來。”
霍以垂下眼簾，說出霍沉晞的，“嫂子，大哥並不像看起來那樣狠絕無。”
他扛起了太多不屬於他的責任，以至於忘記了自己。
當初選擇專業時，霍以特意選了心理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霍沉晞。
蘇禾本以為自己早就對霍沉晞死了心，可聽到霍以說到他的過往，不自覺回想起曾經種種，心忽然像被針紮了一樣，作痛。
當初對霍沉晞心，不就是因為看到了他看似冷漠之下的嗎？
蘇禾轉頭看向窗外，不經意間竟看到一輛眼的車子，滿怒氣的何素文從車上下來。
隔著車窗抬手車快速反，似在厲聲斥責著什麽。
隔得有一段距離，蘇禾並聽不到在說什麽，卻莫名從何素文一翕一張的語中，讀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大哥的車。”
察覺到蘇禾失神，霍以跟著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霍沉晞的車子，看到何素文衝著車吼，忍不住替霍沉晞屈，“這麽多年，大哥還要多久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