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裡外外都是尖聲，麻麻的人群惶恐著往樓下跑，簡直就是大型災難現場。
好在震只持續了十幾秒鐘便停了。
南梔和小桃護著安瀾下來，孩臉蒼白，跟一起來的三個男人早已跑得不見蹤影。
安瀾一屁坐在醫院門口的水泥地上，雙抖如篩糠，難以置信地說：
“怎麼會地震呢？這裡又不是地殼活躍地帶。”
南梔掏出手機搜新聞，呼吸微：“是市發生地震了，級。”
“那距離咱們這有兩百多公里呢，”小桃拍了拍口，“哎呀媽呀，嚇死了，還好震源不在我們這兒。”
南梔收起手機，對小桃說，“病人太多了，你在這幫著保安維持秩序，我上樓看看還有沒有腳不方便的沒下來。”
“好，南姐你小心點，我怕還有餘震。”
“知道。”
陸陸續續不斷有病人出來，南梔逆著人群往門診大廳走，後響起安瀾帶著哭腔的嗓音。
“唉！南醫生你別走啊，我…我我我害怕，我還懷著孕呢！”
“小桃會照顧你。”
南梔順著消防樓梯爬到三樓，四周靜悄悄的，常年擁忙碌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地上落了不倉皇中顧不上撿起的化驗單、病歷本、遮傘、水杯……
確定沒有人後，南梔鬆了口氣，抓時間下樓。
轉過二樓樓梯，看見廖偉滿頭大汗地找過來，他從頭到腳將南梔快速掃視一遍，心有餘悸地問：
“南小姐，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南梔有些驚訝，和他一起往樓下跑， “廖經理你一直在醫院？”
以為廖偉只是早晚過來接上下班。
廖偉得厲害，剛才那麼慌的場面，他怕大樓倒塌，也怕發生踩踏事件。
“商總不在，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好您的安全。”
“廖經理，在這種非人力可以抗衡的災難面前，請先保護好自已的安全。”
“……”廖偉沒想到會這麼說，愣得在原地頓了一下，下一秒，南梔拽住他袖子跑出門診大廳。
餘震果然來了，地面再次搖晃起來，附近商廈寫字樓裡的人全湧上了街，驚恐萬狀，尖聲此起彼伏。
商辰禹的電話就是這時打進來的。
四周太吵，南梔雙手捂住手機接通，聲音比平日高了好幾分：“喂？”
商辰禹語氣很嚴肅：“在空曠地帶待著，別上樓，隨後有架直升機去接你。”
“接我去哪？”南梔一時沒反應過來。
“去港城避避，那裡有幾套別墅，等地震過了你再回來。”
“不行，特殊時期，我得遵守醫院制度。”
每次大災大難，別人可以躲，但消防、武警、醫生是萬萬不能躲的。
“南梔。”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微，裹著懇求，“聽話好不好？”
聽話好不好？
以前在周季禮那聽過無數次。
每次的語氣都是無奈、不耐煩，覺得無理取鬧。
如今再聽到這句，明明是同樣幾個字，卻讓南梔陷了前所未有的猶豫。
捂著手機在原地轉圈，拿手敲腦袋，最後一咬牙說：
“辰禹，我會保護好自已的，你別擔心。”
舉目四顧，人頭攢，嘈雜的汽車鳴笛聲，哭喊聲，罵聲織在一起，如同一首喧囂的響曲，聽得人心煩意。
但南梔的電話安靜了許久，就在以為是不是訊號斷掉時，商辰禹沉緩的聲音響起：
“我尊重你的決定。”
末了，又補了句：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