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宜走後, 那座城市空的,漸漸沒了生氣。
從前陳妄時名聲還沒那麽差,後來緋聞不斷, 漸漸了浪的公子哥。
外人眼裏,那位陳家的大爺是最不能招惹的, 有著一張勾人的皮囊, 格肆意不羈,邊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能讓他上心。
除了溫聿秋, 沒人知道他那些年的醉生夢死只是做給外人看。只是溫聿秋也不知道,他是為了向國外的某個人證明自己沒有仍舊過得很好,還是真的就想要嘗試沒有的生活, 只是沒功。
有一段時間, 連溫聿秋都以為陳妄時已經淡忘了那個人,以為他的心裏還能裝得下別人。
可某次醉酒,溫聿秋去接他的時候,聽見他喃喃喊了好幾聲梁書宜。
著,也著恨。
當年梁書宜出走,溫聿秋雖然并不知道原因, 卻也知道對陳妄時的打擊很大, 以至于他這麽多年來, 將浪公子哥這個名聲坐實了十十。
可即便如此,他連梁書宜一個關心都沒得到。
陳妄時不知道, 為什麽能那麽狠心。
當年告白的時候, 他懷揣著那樣忐忑的心, 以為至會花上幾天去考慮,卻沒想到他在面前沒有半天機會。
是那樣毫不猶豫地出了國。
那幾年, 溫聿秋曾經勸過他走出過去,他那時候沒遇見南夏,以為沒有人能離不開誰,即便梁書宜在陳妄時的生命裏占了那麽大的比重,他也覺得遲早有一天能忘了那個人。
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陳妄時的邊出現了那麽多人,到底沒有一個人能取代梁書宜。
因而在沈西音告訴溫聿秋自己喜歡陳妄時時,他有些無奈。倘若陳妄時是個真浪子,頂多被騙一頓之後也就好了,偏偏這人是個深種,連進他心的場券都沒有。
實在可笑。
沈西音十分天真地對他說:“只要我多刷刷存在,他自然就會喜歡我。”
“你以為喜歡是那麽簡單的事兒?”
“難道不是嗎?”反問哥哥,“那喜歡是什麽呢。”
溫聿秋卻答不上來了。
在他這兒,反而是負累,是肋,否則陳妄時不會失去理智,變得不像自己。
梁書宜決定回國前給溫聿秋發了信息,他知道陳妄時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失態,給他打了電話問他要不要去接。
陳妄時冷笑了一聲:“為什麽要去接?”
他還記得當年的痛,記得自己每次都像是一只狗一樣跟在後,可最後也像一只狼狽的狗一樣被無地拋開。
“溫聿秋,我不是什麽很賤的人。”
如果不是上次陳妄時醉酒後了梁書宜的名字,如果不是那次他眼底滿是猩紅,他恐怕就信了陳妄時的話。
溫聿秋笑:“好。”
最後還是他代替陳妄時去接的梁書宜,好幾年不見,他們都完全褪去了學生時代的青,看上去更了些。
梁書宜問起陳妄時,語氣很平常,就像是問他晚上吃什麽那麽簡單。
溫聿秋反問:“你不是都知道嗎?”
笑了笑,確實都知道。
知道他這些年浪不羈,反而沒了負罪,既然他們都已經開啓了新生活,那以後還能做好朋友。
只是陳妄時不來見,恐怕是記恨了。
梁書宜回國後兩人基本沒過面,但是在一個圈子混的人,要想不見面其實還難的。
在宴會上過面後,梁書宜好像得了健忘癥,對過去的事兒記得不太清,甚至問他為什麽不來見自己。
陳妄時笑著問:“我為什麽要來見你?”
人搖著紅酒杯,姣好面容晃得人移不開眼睛:“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啊。”
陳妄時嗤笑了一聲:“是,我們是好朋友。”
他沒打算再跟梁書宜有牽扯,那些年的牽扯已經夠他疼上半輩子了,何必作繭自縛呢。
陳妄時所有的自尊心,都已經給當年和梁書宜的往之中了,再也不能給出多餘的給。
陳妄時平和地看著,問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說過得很好。
他見眼尾染著春意,材越發滿,整個人的狀態很不錯,心裏生出一個讓他心痛的猜想。
出來時,陳妄時看見梁書宜邊站了個高大的外國人,兩個人靠得很近,說笑時看上去很親。
那樣的人,哪兒可能委屈自己。
他冷笑了一聲,躬上了後座,吩咐司機開車。
時間久了,兩人的集慢慢變多。只是每次,梁書宜都會說他是的好朋友,他聽完也會附和一句確實是好朋友。
只是兩人的神都是淡淡的,看上去分明是假朋友。
陳妄時偶爾會覺得如果能回到過去,不認識梁書宜也好,跟只是朋友也好,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恨。
恨不他,恨心裏沒有他的位置。
溫聿秋偶爾問起他們的況,陳妄時的語氣聽起來再平常不過,說他是個有自尊心的人,不會重蹈覆轍。
偶爾脾氣來了,說他對已經沒有了意,甚至有些恨。
可是第二天,陳妄時剛參加聚會回家就收到了梁書宜的電話,迷迷糊糊地說生病了,讓他過來照顧。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陳妄時垂眼看了會兒來電記錄,輕嗤了一聲。他心想梁書宜該不會真的把他當了什麽好朋友吧。
他將手機放在一旁,準備去洗個澡,十分鐘以後,陳妄時卻只是換了件服出門。
到梁書宜家門口的時候,陳妄時覺得自己又瘋了,好像到面前,就要長出那條狗尾。
他冷著臉敲門,看見梁書宜一臉病態地站在他跟前,好像風吹過來就能將吹倒。
他剛剛還在想的那些東西都煙消雲散了,擔心地出手了的額頭,燙得要命。
梁書宜一邊進去一邊問他怎麽來了,陳妄時覺得哪兒不對:“不是你打電話過來的嗎?”
梁書宜反應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看了眼,看來真的是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