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取過宣紙,仔細地描繪起來。
一直畫到天將晚,沈扶雪才停下來。
陸時寒側過臉,宣紙上是一個年劍客的形象,年劍客穿著一玄的袍,手里提著一柄劍,劍凜凜,仿佛裹挾著冰雪。
陸時寒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那日在山上遇險時他提著劍的模樣。
沈扶雪有些拿不準:“陸大人,你覺得這個行嗎?”
陸時寒拿過宣紙:“很好。”
沈扶雪畫的當真很好。
陸時寒把宣紙糊到骨架上,再在里面放上蠟燭。
暈黃的芒下,年劍客的形象越發真,劍氣仿佛要隨著燈籠的旋轉而破出燈面一般。
沈扶雪眉眼彎彎,這次沒有搞砸,燈籠確實不錯。
現下天不早了,沈扶雪是時候該回去了,要不然紀氏該擔心了。
沈扶雪道:“陸大人,我先回去了。”
至于燈籠,沈扶雪沒有帶走,而是留在別院由陸時寒看著。
…
濟寧侯府。
沈扶雪剛一到正廳,紀氏就匆匆上前:“濃濃,你怎麼才回來?”
按說不過是做個燈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紀氏心下頗為擔憂,但一想到陸時寒妥帖的子,便知是不會出事的,應當是有別的緣故,這才按捺著沒遣人去別院問。
沈扶雪抿,不好意思道:“我在那兒不小心睡著了,才耽擱了時間。”
紀氏:“……”
紀氏無奈地點了點沈扶雪的額頭,怎麼能在那兒睡著呢?
紀氏忽然擔憂起來,依著自家兒這個迷糊氣的子,日后可怎麼辦。
現在還沒過門呢,就能糊糊涂涂地睡著,若是嫁過去了,有一府的事務要持,自家兒能忙的過來嗎?
從前紀氏只覺得自家兒千好萬好,這會兒覺得自家兒也是有缺點的,只陸時寒不要嫌棄才好啊。
沈扶雪有些疑,紀氏這是怎麼了,怎麼唉聲嘆氣的?
紀氏長嘆了一口氣,兒真是債,以后且得跟著心呢。
…
轉眼就到了燈節那一日。
傍晚時分,陸時寒登了沈府的大門。
沈正甫現在已經把陸時寒當做婿看待,見到陸時寒時自然是笑容滿面。
沈正甫一邊讓陸時寒坐下,一邊讓丫鬟上茶,道:“濃濃正收拾著呢,等會兒就過來。”
另一頭,沈扶雪正在梳妝打扮。
原本沈扶雪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換了干凈的就可以出門了,結果紀氏把攔住了。
紀氏說難得上這樣的日子,自是要好好打扮一番,哪能穿的這麼素凈呢。
沈扶雪只好由著紀氏折騰。
紀氏挑了好半晌,最后挑中了一件水紅的上衫,一件同系的月華。
月華是十二幅的,走間像是流的月華,華至極。
換好后,紀氏又讓人給沈扶雪上了妝。
等都收拾好,紀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好看。”
沈扶雪扯了扯角,“娘,這樣穿是不是太隆重了……”
從前和陸時寒出門,從來沒在意過裳首飾,這回未免有些太過隆重了。
沈扶雪總覺得怪怪的。
紀氏嗔道:“哪里隆重了,不就是稍微打扮了一下。”
其實紀氏說的也沒錯,確實只是稍微打扮了一下,只不過是沈扶雪從前甚梳妝才會覺得隆重而已。
紀氏道:“行了,就這樣出門吧。”
紀氏是想著,陸時寒和自家兒是要過一輩子的,自然是讓陸時寒越來越喜歡自家兒才好。
紀氏:“了,你就信娘的。”
紀氏帶著沈扶雪去了正廳。
陸時寒自是注意到了沈扶雪的不同,他不聲地道:“晚輩一定按時送沈姑娘回來。”
紀氏笑道:“不急,你們年輕人在外面多玩一會兒,左右回家也沒事。”
陸時寒拱手:“是。”
兩人現在已經算是過了明路了,自是可以乘坐一輛馬車了。
陸時寒帶著沈扶雪上了馬車。
馬車轆轆而行,往朱雀大街前去。
沈扶雪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甚在陸時寒面前如此裝扮,不由得下意識扯了扯角。
一旁案幾上的燭火正旺,燭照到沈扶雪瓷白的臉上,纖長的眼睫在眼瞼下投了一道淡淡的影。
極致脆弱,也極致麗。
陸時寒道:“濃濃,你今天很好看。”
聽陸時寒這麼說,沈扶雪心里莫名甜滋滋的,眉眼間也不自覺漾了笑意,好看就好。
陸時寒抬手上了沈扶雪的:“今天抹的什麼口脂?”
格外的嫣紅。
沈扶雪瓣微張:“是我娘給我買的,是不是太紅了?”
紀氏給買了一大堆脂,今天用的脂都是紀氏給買的。
陸時寒道:“沒有,正好。”
陸時寒輕沈扶雪的瓣,沈扶雪的瓣飽滿而又好,像是玫瑰花瓣一樣。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而又粘稠。
陸時寒克制地在沈扶雪的瓣上親吻了一下。
而后便沒有別的舉了。
陸時寒當然想要更多,不過不急,等他和沈扶雪親后,一切便都順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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