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之安靜的看了幾秒，然後轉走回麵前，笑著道：“怎麽，這是覺得現在的我老了，嫌棄我了？”
許知歲噘，“當然沒有了。”
他才25，哪裏跟老沾得上邊。
沈遂之笑著頭發，重新握住的手把牽到書桌前，按著肩膀讓在木椅坐下。
許知歲這才注意到，這裏的桌椅很幹淨，地麵也很幹淨，還有窗戶什麽的，這房間的一切雖然陳舊，卻沒什麽灰塵，完全和一直有人住的地方差不多。
很明顯是經常有人在打掃的。
正想著，他在隨意靠在桌沿，問，“沒有的話，想十幾歲的我做什麽？”
許知歲眨眨眼，抬眸看他。
他就那麽懶洋洋靠著書桌，抱著手臂站在麵前，問詢的姿態有那麽點兒秋後算賬的意思。
輕抿角，果然，他又問，“還有之前在度假村的時候，說的想我，什麽意思呢？”
許知歲這才想起來，之前他彈鋼琴的時候也看到了十幾歲的他，然後也說了要告訴他的。
睫輕，老老實實代，“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有好幾回看著你的時候，腦子裏都會冒出你十幾歲的樣子。”
沈遂之目輕狹，問，“我十幾歲，什麽樣子？”
許知歲認真道：“可能大概就十八九歲吧，穿著很寬鬆的黑衛，頭發比現在長一點兒。”
說著，抬手比了比，“應該也比現在矮一點兒，大概矮個十公分。”
最後還補充一句，“看起來特別，一點兒都不像現在這麽。”
沈遂之，“……”
其實說到黑衛的時候他就有些驚訝了。
雖然黑衛很尋常，不過他十八歲的時候的確是天一件黑衛的。
而再說到他的高時他基本就確認沒有胡說了。
隻是最後一句，倒是讓他有些無言以對。
他那時候被接回沈家不到兩年，又知道學xiao因為他的原因整個沒了，所有師生被迫離開這個‘家’，而他甚至連他們去了哪裏都不知道。
那兩年，他甚至比十六歲之前還要叛逆。
沈家那老頭兒讓他做什麽他就偏不做什麽，甚至一個人搬回學xiao來，被抓回去，便想辦法逃出來。
再被抓回去，再想辦法逃出來。
那老頭兒被他弄得沒了脾氣，最後終究還是告訴了他校長在哪兒，隻是等他找去的時候，校長已經病逝。
校長的家人說，是因為學xiao的問題，一氣之下才會重病不起。
這樣的結果不但沒有讓他安分下來，反而徹底和沈家鬧翻，不願意回去。
那段日子他的確過得很頹。
要說的話也的確很，吊兒郎當的，就為了氣死那個老頭子。
不過他現在對於看到十幾歲的他，更多的是覺得好奇。
他忍不住問，“除了這些，你還看到什麽了？”
他之前就察覺到了，他們之間應該不止現在他們認知的這幾世，因為他翻過的那本小說容，和他的記憶有很大差距。
可他也不敢真的確定，畢竟還有很多疑點。
再來，他們都缺那部分記憶。
就算有，也不過是偶爾冒出來的幾個畫麵而已。
很難說那到底是他的錯覺，某些時候的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甚至發生過的。
然而現在這些話，卻是明明白白的讓他確定，他們之間的確還有過曾經。
不是錯覺，也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過的。
可他也好奇，那些曾經除了他在小說裏看到的那些微不同，除了他眼前偶爾忽然閃過的幾個畫麵，到底還有些什麽，到底是什麽樣的？
許知歲和他對視著，想了想，認真的輕聲道：“其實也沒看到幾回，第一次是在噴泉池那裏，不過那一次都不算看到，就是覺。
在燈黑了之後，你拉著我跑的時候，我覺似曾相識。
就好像十幾歲的時候，也那樣跟著你跑過似的……”
聲音越說越小，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這麽說出來，總覺得自己好像很小的時候就跟他私奔過一樣。
然而沈遂之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在停下來後，低聲問，“然後呢？”
許知歲抿抿，又想了想，“第二次就是你彈吉他唱歌給我聽的時候，本來我很認真的看著你的，可看著看著，你就變了樣子，變了穿著黑衛十幾歲的模樣。”
說到這裏，忍不住微蹙眉，“那時候我還想著，這或許是幻覺吧，可能是我太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學會彈吉他，學會彈吉他的年紀是什麽模樣了。”
沈遂之嚨微微滾，慢慢站直，然後在麵前蹲下。
他輕輕握住的兩隻手，抬頭看，又問，“還有嗎？”
許知歲垂眸，對上他的目，他眼底像是蘊著特別溫的月，讓心尖發。
輕咬角，“再然後就是今天晚上在度假村了，你彈鋼琴的時候我看到了。
而且這次你還跟我說話了。”
他挑眉，“我說什麽了？”
“你問我，彈得好聽嗎？
不過我沒聽到自己怎麽說的，然後就看你發脾氣了，你把琴蓋摔了，說不彈了。”
說到這裏，許知歲忽然噘，“你還兇我，對我說髒話。”
沈遂之眉心微，好奇，“什麽髒話？”
許知歲哼了哼，清清嗓子，沉下臉，學著他那時候的語氣開口道：“許知歲，我他媽真是欠了你！”
沈遂之，“？”
他怔愣幾秒，忍不住垂眸低笑。
對於他的反應，許知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笑什麽呀，你對我這麽兇你還好意思笑？”
他又抬眸看，眼底依然是帶著笑，“笑我家寶寶，怎麽這麽可？
連說髒話都能說得這麽可。”
許知歲被他說得又臉紅了點兒，想想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可能的確是很古怪的。
很說這樣的話，雖然自覺學他的語氣學得很像，可估計在他聽來也如同鸚鵡學舌。
當然，最主要是缺那份王八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