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隻當你一直不肯開口呢!”杜老太太眼角漫著得意,在杜家當家半世,還能製服不了一個頭小子,笑話!
“祖母用這種手段孫兒,孫兒不開口行嗎?”杜天板著臉,心中又是擔心柳素娥,又是想著該如何理好現在的這種狀況。
不過他很好奇,到底是誰通風報信的?
他手底下的人,應該不會……
若不是他手底下的人,又會是誰?
千頭萬緒,好似麻一般。
“總之,廢話你也彆說。現在你怪我這個老太太也好,怨我這個老太太也好。今兒這壞人我既然當了,那就讓我一當到底。”杜老太太肅,目一一掃過屋之人,吩咐道:“去!都收拾收拾,準備回去。”
桃紅們齊刷刷應了一聲,方起往外去。
杜天仍舊垂首跪著,也不抬頭看杜老太太和徐氏。
“你還跪著做什麼?快去收拾東西,準備跟我回去。”杜老太太拂袖:“六兒,扶著二爺起來。”
“我不回去……”杜天還是那一句話,語調不高,卻滿是執拗和堅定。
徐氏怕杜天又怒了杜老太太,尷尬的忙乾咳兩聲,以此提醒。
可杜天就不理會,隻跪在地上沉聲道:“祖母,孫兒既然已經離家,勢必是想有一番作為纔會回去的!求祖母看在孫兒肯上進的份兒上,全了孫兒吧!”
“你……”杜老太太氣的臉發青,一掌拍在了桌上,隻歎氣道:“你是想氣死我嗎?好話說儘,你都不肯跟我回去嗎?”
冇等杜老太太把脾氣發出來,徐氏急忙皺著眉圓場道:“天兒,你怎麼越大越不懂事了?祖母年紀大了,如何經得起你這樣氣?”睫輕輕煽幾下,又賠笑道:“母親您也彆急,天兒自小脾氣就倔……”
“行了,你也彆替他說好話了。”杜老太太擰著眉,沉片刻,似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喚道:“來人,把二爺給我綁了……”
“誰敢。”杜天立起兩道濃眉,目定定著杜老太太,不讓分毫。
長這麼大,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這樣的日子他真的過夠了。
“祖母,孫兒不回去。”杜天語氣堅定,連磕三個頭,拜求道:“還請祖母能諒天兒的心,全這一遭兒。”
杜老太太氣的心口發疼,握著拳頭捶著口,厲聲道:“全?全你和那合離的小娘子?”
此言一出,杜天臉煞白。
怎麼知道柳素娥是合離的?
鬼,一定有鬼。
正巧兒桃紅們也收拾好了行囊來稟,剛走至門口就聽見了這一句。
桃紅心道不好,杜老太太說的這麼清楚,隻怕杜天要起疑心了。
心中一時忐忑不已,卻又不敢十分表現,隻悄悄的立在門口伺候著。
“我看你真是中邪了,被那狐子給迷糊塗了。”杜老太太著氣,教訓道:“家裡頭給你找了多好孩兒,你統統瞧不上。出來了可倒好,直接弄了個合離的……你是想讓杜家人丟人嗎?”
杜天對柳素娥的,就連杜天自己也說不清楚。
朋友?知己?合作夥伴?還是有彆的分在裡頭……
他不能確定。
但是他能確定的是,柳素娥不是什麼狐子。
從一開始,就一直是他在主,而隻是單純的把他當朋友而已。
徐氏著帕子,在柳素娥這件事上,和杜老太太的態度一樣。
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讓他找個合離的子?不管他們兩個人之間有冇有事,都不能讓他們朝夕相下去。
日久生,若是有朝一日真生了意出來,到那時候可就一切都晚了。
當斷不斷,最後害的隻能是他自己。
“天兒,你祖母說的對。你跟我們回去,和那狐子……”徐氏正往下說,卻被杜天一聲打斷。
“不,不是狐子,也冇有勾||引我。”杜天表淡然,一臉的維護之:“合作是我提出來的,和一點關係都冇有。”
“祖母、母親,你們不能這麼詆譭素娥……”
“素娥……”杜老太太聽的一聲冷笑,發狠道:“還說你們之間冇什麼,這稱呼的多親熱?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徐氏又想起那會子分開時,柳素娥還杜天為小天呢!
這樣親稱呼,能說冇事?
事不宜遲,今兒就是綁也得把這個兒子給綁著回去。
徐氏蹙眉,著杜老太太的耳朵道:“母親,我看天兒就是中邪了。等綁回家,好好的找個法力高強的大師給他驅驅邪。”
驅邪?杜天哭笑不得。
他不過是選了一條自己喜歡的路罷了,們就說自己中邪了……
可歎,可笑……
“綁人,即刻啟程。”杜老太太臉一沉,口而出。
那幾個小廝得了吩咐,一時找繩子的找繩子,圍人的圍人,拉開了陣仗要將杜天給綁了去。
杜天心裡也是想好了此事。
今天若是真被綁了去,那他以後隻怕再不得自由。彆說就事業,就是柳素娥,他都不可能再見一麵了。
所以他絕對不能妥協,一定要力撐到底。
“祖母若是今日執意要綁了天兒去,那天兒也隻能力抗到底……若是抗爭不過,天兒也就隻能以命相博了。”
杜天目堅定,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可見他是真下了決心的。
此言一出,大有以死相之意。
杜老太太氣的捶頓足,杜天的子是知道的。這孩子太倔,說出來的話,多半都會踐行。
看來來是不行了。
徐氏紅著眼圈兒,俯過去,悄聲道:“母親,要不……再想想彆的法子?”
事到如今,杜老太太也不敢強來。
若是強來,真的傷到了杜天,也於心不忍,隻能妥協道:“那先讓桃紅和六兒看了天兒,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你留在這裡看著他,我去把他哥哥來,讓他哥好好勸勸。”
杜天在杜家最怕他的哥哥杜玉,杜老太太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人也隻有杜玉。
徐氏隻能抹著眼淚點頭:“這樣也好。”
桃紅和六兒依言在房看著杜天,門外還守著四個強健的小廝。
杜天無打采的仰麵躺在床榻上,心裡又是著急又是慚愧。
柳素娥本來生意做的好好的,可沾染上他,今兒卻遭此辱,真是對不住。
可柳素娥的況到底是誰出去的?
杜天兩手搭在腦後,思忖半響,方坐起來盯著六兒和桃紅看。
這兄妹二人自打五年前就一直伺候在他邊,他們全家的命可都是他救下的,應該不至於背叛他吧?
桃紅和六兒心裡有鬼,被杜天這麼一看,二人都有些心虛,戰戰兢兢的,躲著杜天的目。
“祖母們走了嗎?”杜天試探的問了一句。
六兒搖了搖頭:“老太太說了,回去,讓夫人留下。”
“哦……”杜天目微,看著桃紅和六兒,淡淡道:“你們說,祖母和母親是怎麼知道柳姑孃的事的?連合離的事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還真是蹊蹺。”
桃紅和六兒心波浪翻滾,都害怕的不行。
不知道杜天說這些話的用意何在。
是懷疑他們了嗎?
“老太太神通廣大……”六兒正解釋,卻被杜天打斷:“我懷疑……是有鬼告……”
此言一出,六兒和桃紅登時嚇得跪到在地上磕頭不止。
桃紅在宅伺候了這麼多年,多多也學了些人們常用的伎倆,一時紅著眼圈哽咽道:“奴婢兄妹二人伺候了您五年有餘,對您一直忠心耿耿,怎麼會去告?”
“正是,奴才的忠心,可比日月。”六兒磕頭如搗蒜。
桃紅心道,這事絕對不能讓杜天知道了,現在就是打死也不能認。
一時便也狠了心,眼淚漣漣,哭道:“若是二爺懷疑,我們兄妹二人便以死明誌。”言畢,就要往柱子上撞。
一哭二鬨三上吊,對人來說,這是最好的武。
尤其是對心的男人來說,這個絕對管用。
果然,杜天一把扯住桃紅,歎氣道:“你這是做什麼?你們兄妹的心我自然明白。隻是此事蹊蹺,我懷疑確實有鬼。”一麵吩咐道:“六兒,你悄悄的給我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誰向我祖母添油加醋告的。”
六兒和桃紅見杜天去了疑心,這才心下大鬆,一時領命道:“是,二爺放心,奴才一定查出鬼。”
杜天點了點頭,想著自己現在被起來,什麼事都做不,又懨懨的倒在了床榻上,煩惱道:“也不知素娥現在怎麼樣了……”
杜天目落在帷幔上,一臉的茫然和無奈。良久,才輕歎一口,側過去……
桃紅看在眼睛裡,心裡說不出的羨慕和嫉妒。羨慕柳素娥能有他家爺這麼好的人真心相待,羨慕危難時候,家爺心裡還惦記著柳素娥。
而嫉妒的火焰也在慢慢升騰。
冇有一個孩子甘願平庸,也一樣。
服侍了杜天五年,這五年裡,對他幾乎付出了所有的心。
人前人後,都一心為他。
雖說古人說過,付出不求回報。
可是之軀,也有自己的私心和**。
正妻不敢奢求,隻盼著有朝一日杜天能看到的好,心裡能有的一個小小位置,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