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曄長年擺著一張不太高興的冷臉，但江知念卻能分辨出不同的冷代表的不同緒。
時曄放下筷子，雙手握放在桌麵，承認道：“對，我的導師被人舉報，暫時停職了，他沒了手，我也跟著休息。”
“被人舉報？為什麽？”
“飛刀。”
一些小縣城醫療資源落後，很多複雜的手縣城醫生水平不夠，做不了，就會和病人商量，醫院和家屬一人付一部分錢，從大城市請一個專家過來主刀。
這樣病人不用去大城市輾轉排隊掛號等床位，還省下陪床家屬的吃飯住宿付費，而醫院呢，可以趁此機會跟專家觀學習，提升自己的臨床外科水平。
雙贏的局麵。
唯一的問題就是開刀的費用不能走醫院，隻能病人私下塞紅包。
這其實是一個灰地帶。
前段時間他導師收到了之前一個學生的飛刀邀請，按理來說像他導這種級別的醫生，其實已經不缺飛刀的錢了，是自己醫院的手都做不完。
但是那個師兄和導師關係比較好，再三請求下，他導師還是找了個休息日，趕著最早一班飛機飛了過去，做完了手又趕著最晚一班飛機飛了回來。
算是幫學生一個忙。
本來以為事了解了，結果等病人出院後，病人家屬不知道了誰的攛掇，說隻要去舉報，飛刀的錢就能拿回來。
在金錢的利下，他導師被舉報停職，暫時不知道什麽時候恢複，他原本的跟臺手也臨時取消了。
要等明天醫院重新安排崗。
江知念聽完有些唏噓。
這世上的事，好像不是所有好心，都能得到回報。
“他們怎麽能這樣……”隻怕這家醫院這幾年都請不到什麽好的飛刀了，尤其是時曄的師兄，肯定對導師很愧疚。
“嗯，吃飯吧。”
其實時曄倒沒多難過，他不是那種緒波很大，或者憤世嫉俗我獨醒的格。
他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平等地不眼，也平等地包容。
人之卑劣他從不會過於驚訝或者痛恨，也不會每每想起來就氣得睡不著，他隻是像一件很普通的事看待。
最多因為停了手有點不高興。
但江知念並不知道時曄的想法，隻是想安時曄，於是長了手，默默地握住時曄的手，期待能給他一些力量。
時曄的目掃過兩人握著的手，他有些疑地了手指。
江知念被撓了手心，忍不住笑了一下：“好。”
想收回手，卻被時曄反手抓住了手指：“再牽一下……”
“啊，為什麽……”江知念的心有一點點抖，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話。
“很奇怪的覺。”時曄的目很專注，仿佛對兩人手指勾著的覺很好奇，“你有覺嗎？”
手指微微，江知念卻撒謊道：“沒，沒有啊，我沒什麽覺……”
時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收回了手指。
劫後餘生一般，江知念趕把手臂收回來，低下頭悄悄了口氣。
果然，時曄也被自己影響到了，看來……在床單能提供更多的信息素之前，還是要想辦法多得到一些他的信息素。
抬起頭，目悄悄在時曄上輕輕掃過。
穿過的服……時曄的髒服一般丟在他房間的髒籃裏，平均3天清洗一次，這個可以明天拿一件試試。
目移到手邊。
喝水的杯子……每次用完後他都會拿到廚房去清洗，應該也可以。
最後慢慢上移，來到。
他手裏的筷子……
等等，這個不行，太像變態了。
江知念，你不能這麽墮落！
收回思緒，決定暫時將目標定在服和水杯上。
……
吃完飯後，時曄將餐收到廚房，江知念趁機了進去，說什麽以後都要由來洗碗。
“你做飯，我洗碗，這很公平。”
目前懷孕2個月，並沒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階段。
時曄手了的腦袋，算是一種鼓勵和誇獎。
“知道了，記得開熱水。”
他家雖然是老小區，但是當初裝修的時候特地接了一條暖水管，冬天洗手洗碗都不會凍手。
江知念等人走後，咽了咽口水，張地朝水杯走去。
激的心，抖的手。
拿起杯子慢慢舉到邊……
就在一咬牙，一跺腳，準備湊上去的時候，時曄的聲音響起。
“我的水杯……”
江知念嚇得手一抖，水杯掉在地上，碎了。
死一般的沉默與尷尬。
“抱歉，我想洗杯子，但是……”
江知念著脖子找了個借口，心裏則默默祈禱時曄什麽也沒看見。
“別。”
玻璃水杯碎在地上有很多玻璃碎片，如果踩到，可能會隨著鞋底帶到其他區域的地上。
家裏因為有暖氣，江知念很多時候喜歡著腳走來走去。
有傷的風險。
他過那堆碎片，走到江知念後，雙手摟住的膝蓋，像抱小孩一樣，一把將人抱起。
江知念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抱，嚇得摟住了時曄的脖子。
時曄走到廚房門口，掉自己的拖鞋後，又將江知念腳上的拿掉，隨後抗著人來到客廳，放到沙發上坐好。
“乖乖在這裏坐著，我去收拾。”他將袖子擼起來，出了結實的小臂。
看起來休閑又隨。
江知念闖了禍，又疑似被抓包，自然不敢再多吭聲，乖乖在沙發上，等時曄忙完。
“時曄，我……賠你一個杯子吧，你想要什麽樣的？”
時曄將玻璃碎都收進一個厚一些的收納袋中，寫上「碎玻璃，小心」幾個字，這才扔到了垃圾桶裏。
“都行。”他想了想，又說，“你那個杯子不錯的。”
江知念平時用的是白瓷的杯子。
“那我給你買一個，不過可能沒那麽快到。”
“沒關係。”他可以先用保溫杯喝水。
江知念的大腦此時已經被信息素折磨得有些魔怔了，隻想著怎麽和時曄共用一個水杯，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你要不要先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