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定時鬧鍾發出「滴滴」聲，時曄站起來，放下吉他。
江知念低頭捂著臉，所有傷的緒，在時曄的安之下都然無存。
但還是有點害，想通過甩鍋挽回點麵子。
“時曄，你說我最近這麽哭，會不會其實不是我的原因，而是因為寶寶哭。”
時曄走進廚房去關火，江知念跟在他後麵，像個小尾。
雖然不論從科學的角度，還是醫學的角度來說，都不太可能，但時曄還是點頭道：“也許。
“那等寶寶生出來，會不會一天到晚哭個不停。”
“有可能。”時曄戴上了隔熱手套，端起砂鍋，對江知念說，“讓開一點，小心燙著。
江知念退到另一邊，看著時曄把冒著熱氣的砂鍋放到了餐桌提前備好的小燃氣爐上。
“去拿碗筷。”
江知念被指使進了廚房，拿了小碗和筷子，回到客廳，驚喜地發現餐桌上多了一瓶橙。
“我可以喝橙嗎？”之前果類飲料被時曄止了，說是糖分太高，纖維又，隻讓吃水果。
“僅限今日。”
時曄替倒好一杯橙，兩人麵對麵坐下，此時家裏到都是紅的裝飾，昏黃的燈下，熱氣騰騰的，讓人看著就覺得喜氣。
原來這就是過年的氛圍，隻是簡簡單單地加了一些裝飾，整個人的心境都變得不同了。
“先個杯吧。”時曄舉起裝了橙的杯子。
“過年杯是不是要說點什麽。”
看電視裏麵，新年的時候總要說點好祝願之類的話。
時曄輕輕了的杯子：“希你和寶寶平安健康。”
“不對，應該是希我們一家三口，平安健康。”
“嗯。”時曄喝了一口橙，問，“你呢，有什麽新年願。”
江知念歪頭想了想：“希……年年有今日。”
這樣就夠了。
不是一個對生活有很大幻想的人，一夜暴富很好，但是都沒有生活維持現在的模樣，對來說更重要。
沒有波瀾或許意味著平淡，但是如果明年這個時候，陪在我邊的人還是此時的人，好像一切都變圓滿了。
時曄再次喝了一口橙：“我們的願，都會實現的。”
江知念忽然就覺得渾暖洋洋的，時曄的話對來說，就是一種一定可以的保證。
也高高興興地跟著喝了一口橙。
放下杯子正打算先吃幾口，一筷子青菜就從對麵塞到了的碗裏。
“多吃青菜。”
江知念低頭，小聲嘟囔：“我覺自己像頭羊，天天吃青菜。”
“你說什麽？”
時曄筷子一頓，目掃過，江知念趕吐了吐舌頭：“沒有啊……我說……”
的腦海中，浮起了他們第一次坐在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問的那個問題。
“時曄，你過去一整年，最幸福的一件事是什麽？”
時曄正在挑的手一頓，這是問過他的問題。
當時他的回答是什麽……忘了。
“你呢，你的答案是什麽。”
江知念覺得時曄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很狡猾，他總是習慣地搶占一種關係裏的主權。
就像站在影接，默默凝視一起的人，冷靜自持，卻讓別人為他的一個眼神，輾轉反側。
但願意為這樣的時曄獻上自己的真心。
看著時曄的眼睛，紅輕啟。
說：“時曄，是那個晚上。”
那個讓我們命運從此糾纏在一起的晚上。
然後，咬著下，盯著時曄的眼睛，追問：“你呢。”
你也是那個晚上嗎？
時曄仿佛聽到的心聲，角微揚：“我……不是那個晚上。”
江知念一愣，還沒來得及品嚐心裏複雜的緒，時曄便道：“是那個雪天，你告訴我，你要留下這個孩子。”
他無往不利的人生中，第一次會到，什麽失而複得。
“下——雪——啦——”
窗外，不知道誰家的小孩興地大喊，江知念轉過頭，看到了片片飄落的雪花，得像話的夢境。
如果人的幸福也有上限，那麽此刻一定已經達到了滿值。
很多話想說，可到了邊，隻變了一句——
“時曄，下雪了。”
“嗯，明天早上想不想堆個雪人。”
這隻是平凡生活裏，最普通不過的對話，卻是年的江知念站在漫天的大雪裏，凍得瑟瑟發抖時，求了十幾年的一句話。
說：“好啊，家裏有胡蘿卜嗎，我們用胡蘿卜做鼻子吧。”
……
吃完飯後，春晚正好開始，兩個人窩在沙發上一起看節目，江知念吃著堅果，時不時會發出一些驚歎或者點評。
“雜技演員都好厲害啊……”
“這個姿勢傷腰。”
“這個歌手剛剛那句聽著好像破音了……”
“應該是冒了。”
“這個小品我怎麽沒看懂……”
時曄看了屏幕右上角的時間：“我去包餃子了。”
“啊？哦……”江知念跟著爬了起來，“你會和麵嗎？”
“理論上會。”
他昨天已經認真研究過了，不但在網上找了視頻學習，還親自去食堂觀了一下實踐，除了缺實，其他都不問題。
江知念幫他把要用到的東西都搬到了餐桌上。
時曄去洗了手，又將袖子挽起來，出線條實的小臂。
其實看時曄和麵有意思的，他拿出了醫學生做實驗的嚴謹與認真，嚴格按照指導視頻進行配比，力求一克不差。
江知念撐著腦袋坐在旁邊看他麵，修長的手指包裹著的麵團，翻轉、、，看著看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江知念的臉詭異地紅了。
“臉怎麽紅了，不舒服嗎？”
時曄抬手要用手臂去江知念的額頭。
江知念趕搖頭，舌頭打結道：“熱，可能穿太多，暖氣太熱。”
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順便背了一段化學元素周期表，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深吸一口氣，轉過，時曄已經開始搟麵皮了。
“這個我會，我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