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沈頤喬和周沉去補完了檢項目。
再一個星期，報告出來了，發到他們各自的手機上。
沈頤喬每年有單位檢，這次不過就是加了幾個小項。隨意看了眼，一目十行，全是“未見異常”。
周沉的報告比的容有趣。
他在這點上似乎並無私意識，收到時是什麽樣子，轉發給的就是什麽樣子。
13%的脂率，活力盎然的蝌蚪，還配有高清倍鏡下的附圖。
沈頤喬研究了一會兒，在察覺到旁有腳步聲近時快速合上了手機。
“在看什麽？”聲音從肩後越了過來。
沈頤喬一本正經地坐直：“稿子。”
“吃飯還看稿子，想卷死我啊？”
“是啊，你平時不吃飯卷我，我看會兒稿子卷你一下怎麽了？萬老師。”
萬宜端著餐盤在斜對麵坐下。
隔著一張位置，兩人看起來隻是湊巧周邊沒空位，拚了次桌。
萬宜低頭嚼盤裏的草：“上網衝浪了沒？”
這麽說十有八九是輿論的事。
沈頤喬搖頭：“沒有。”
“你還真忍得住。”
萬宜吃了一會兒，抬頭：“今早刷到好多營銷號道歉，整齊劃一，跟商量好了似的。”
沈頤喬一下就想到了向知南跟說過的訴訟。
問：“怎麽說的？”
萬宜這次沒直接拿手機給看，而是簡單複述了一遍：“營銷號說，之前發的東西都是妄自揣測，給某某士造了困擾，深表歉意。”
末了評價說：“文案很沒營養，一看就是各拚湊的。”
“嗯。”
“不過這是好的開始。”萬宜道，“向知南這次算做了件人事。”
如所說，這次隻是開始。
接下來的數天，隻要是曾經掀起過波瀾的營銷號，都葫蘆娃救爺爺似的一個一個出來道歉了。他們的風向影響著圈，那些喜歡在廣場上日常帶節奏的大也倏地噤了聲。
“最近怎麽回事？”
“好像是集被告了。我認識一個搞育競技的號主，據說收到了律師函。因為他當初那條說s士的轉發量有好幾千，遭重了。”
“啊？不會吧？法不責眾吧？”
“法不責眾，但責領頭羊啊！反正我已經把之前的微博刪了。最近刷微博換小號，避避風頭。”
“至於嗎？！影響別人績這件事又不是假的，期間多次影響訓練也有人料過，怕什麽啊？這年頭難道真話都不能說了？我要是結了婚就好好閉，別把現在的老公給攪和黃了！”
“樓上你還頭鐵呢？看看你旁邊的點讚數，有沒有覺到律師函在你頭上飛過？”
“笑死，點讚數越來越多了。網友誠不欺我，看熱鬧不嫌事大是真的。”
迅速分化兩個陣營。
一個是低調做人，另一個逆反加重。
沈頤喬晚上回去打開微博，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銷了號，隻能看到廣場最前麵的幾條，總之明目張膽報著大名罵的人了許多。
翻了會兒，心平靜無波。
起給自己倒水的時候還詫異，曾經每一條恨不得吃喝的評論現在再看，居然有種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錯覺。
跟一個緒穩定的人在一起這麽有用？
想了想，點開周沉的聊天框。
周沉出差了。
這幾天他們僅是早晚安的聯係。
沈頤喬輸：忙嗎？
幾分鍾後，周沉回：不忙。
沈頤喬：那你在做什麽？
周沉：視察代工廠。
沈頤喬：這麽晚還工作啊，那裏熱不熱？
周沉：還好，度比深市高，這個季節蚊蟲也很猖獗。
沈頤喬回了個嗯。
周沉盯著那個字，耳邊仿佛聽到了乖乖應聲的樣子，忽覺燥熱。
周沉：是有事跟我說？
沈頤喬：沒有。
隔著屏幕，彼此看不到對方的表，也猜測不出語氣。沈頤喬突然覺得說“沒有”好生，於是補了一句。
沈頤喬：有點想你。
數千公裏外的胡誌明市，眾星捧月圍著老板的眾人忽然發現老板停在了幾步之外，正皺眉看向自己的手機。
亮著的屏幕上是個聊天窗口，容看不清，也沒人敢把視線真的逗留過去。
“您有其他要理的急事的話——”
“沒有。”周沉將手機抄回兜，目瞥向書，“明天什麽行程？”
“明天有個新廠區的奠基儀式。下午這邊當地的員想和您再談一下上次說過的開發計劃。”
“繼續。”
“後天直飛新加坡，參加全球商業論壇，會後有一檔采訪，下午四點後時間空餘。第二天轉盧森堡，簽約數字技框架協議。完簽約會有當地方舉辦的晚宴。之後還有一些零星的appointment，大約在周四的中午，預計回程。”
每一條安排都得到過事先確認，現在再想更改行程，會影響這條線上的所有人。
周沉用力按了會眉心：“知道了。”
幾步後，他重新取出手機。
周沉：下周四回。
周沉：一樣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