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悅眼睜睜看著虞兮離開。
剛才虞兮那番話也不是說給的，說給后面那群親朋聽的。
再回去聽到的八卦風向變了，之前人人都說虞兮不孝看都不來看一眼，現在反倒是說做得夠多了，畢竟荀家一天沒養過。
虞百悅氣得拳頭都了。
“悅悅，別傷心了，人都有一死，你媽得了那病也是早晚的事。”
“是啊，別哭，想開點。”
誰傷心了。
是被氣的。
現在八月份，中午溫度飆升三十四五度，靈堂的人越來越多，空調和風扇本驅散不了燥熱，還很吵，百悅眉宇間盡是不耐。
放在以前，能接這些。
這段時間在虞家，過的生活太奢侈了，哪怕星海集團陷危機，四風，虞慶生夫婦也沒虧待半點。
過的仍舊是金尊玉貴的日子。
熱不到冷不到，更不會吵到。
如今再在這樣的環境，便顯得難熬。
特別是還有不親戚找借錢、讓幫忙找工作。
胃口還不小，張口就是十萬二十萬，有個三姑甚至要八十萬，說是給表哥買房結婚，等有了再還。
誰信啊。
臉難看，幾次想找借口走都沒功。
荀修德過來替解圍：“悅悅，沒有水果瓜子了，你去買點來。”
百悅這才逃也似的離開。
離開后就給荀修德打了個電話，說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趟。
荀修德還能說什麼，只能自己去買瓜果招待親朋。
接下來兩天，百悅和虞兮都沒去。
來的賓客越多，八卦聲也越大。
荀修德好像是老了十幾歲，兩鬢斑白增多，眼可見的瘦了。
“老荀啊，靜玲死了，百悅不回來看看嗎？”
“我來也沒看見，該不會是飛上枝頭就不理你們了吧。”
“唉，不是親生的果然養不啊。”
荀修德尷尬不已，干解釋：“不是，百悅前天來了，有事。”
“什麼事能比媽媽葬禮更重要？”
在這特殊日子，什麼況都要往后推的，除非是人不想來。
荀修德不知道說什麼，又有人問虞兮為什麼不來。
旁邊一個姑婆開口：“來了，出事那天半夜就來了，第二天有事先走了。”
“還有心啊。”
“呸，什麼憂心，要不是因為我姐怎麼會死，都是氣的。”張靜元憤憤不平。
將那天的事說了，要不是虞兮故意刺激，張靜玲怎麼會緒激導致病惡化。
“竟然是這樣嗎？”
“真不孝啊。”
“可不是，啊……心思歹毒得很。”張靜元拉拉一頓輸出，抹黑虞兮。
荀修德給百悅打完電話回來，聽到這些話氣憤不已。
“二妹，靜玲是因為癌癥死的，你不要隨口胡謅。”
張靜元：“那也是刺激的。”
兩人就這麼吵起來，連旁邊大廳打牌的人都安靜了，跑出來勸架，一團。
好不容易拉開，張靜元一怒之下帶著老公兒子回了家。
兩家徹底鬧掰。
虞兮和百悅是在最后一天出現的，兩人都穿了黑的服來悼念。
百悅旁邊還跟著傅良哲。
自從訂婚宴過后，還是第一次見到傅良哲，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云中，再沒了從前的開朗。
被傅流景碾，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了。
雙方一見面，火藥味十足。
虞兮送了鮮花，看著人黑白照，心沒什麼波瀾。
很平靜。
旁邊百悅哭哭啼啼的，悲傷難以自持。
等參加完葬禮，虞兮和傅流景離開，荀修德張了張，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最后沒有挽留。
住準備離開的百悅和傅良哲：“悅悅，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傅良哲迫不及待把胳膊從手里出來：“快去吧。”
百悅跟著荀修德進屋：“爸，有什麼事啊？”
現在滿腦子都是傅良哲，沒注意荀修德的悲傷失落。
荀修德拿出一沓錢，大概有幾萬的樣子：“除去這次葬禮的花銷，這次總共接了八萬塊，這五萬給你花。”
其中一萬是傅流景開的禮單。
百悅微愣。
視線落在那一沓或新或舊的百元大鈔上。
早已不像從前那樣驚喜開心了。
五萬塊，買個包、一件服、或者一套護品就沒了。
但最近開銷大，有這五萬也不錯，能請新認識的幾個千金小姐去吃飯。
“謝謝爸。”
看了眼桌上的錢，關心一句：“剩下的
錢你拿著，最近你都瘦了，好好補補。”
“我用不著什麼錢，這些錢我準備給虞兮。”
老伴死了。
最近聽多了八卦，他才反省過來，作為親生父母他們做得的確不到位。
沒有無緣無故的，哪怕以緣為紐帶。
張靜玲死了，唯一有脈的孩子是虞兮……將來養老送終還要靠和百悅。
聽到要給虞兮，百悅臉有一瞬間扭曲。
“為什麼？”
“都不認你們，你沒看到嗎，人家本不愿意搭理你。”
扎心了。
荀修德難。
“爸，你有那心思還不如把錢留著自己用，實在不行給我，也比給好。”
給還能聽見響。
可以不要，但絕對不能便宜虞兮。
荀修德一愣。
沒同意。
已經給過百悅了一大半了。
百悅臉瞬間鷙：“反正你不能給虞兮，我才是你們兒，我和你只能要一個，如果你要給，就別認我。”
心里甚至希荀修德選擇虞兮。
這樣一來，就能毫無愧疚地甩開荀家這群窮鬼，也沒人來找借錢。
上次三大姑七大婆找借錢，給留下了影，爸爸說得對，荀家就是窮親戚，后面會變吸鬼，讓守住錢不要心。
荀修德被這麼一說有些慌。
“悅悅，你和兮兮都是我們的兒……”
“爸，你覺得我和虞兮能和平相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虞家過得有多難，如果不是不肯聯姻，星海不會面臨破產，我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
“現在虞兮還勾引傅良哲，魂都被勾走了。”
心里總是不安。
有種強烈的預，如果再不行，就會失去傅良哲。
“怎麼可能，和傅流景那麼好。”
他又不瞎。
虞兮今天都沒多看傅良哲一眼，反倒是傅良哲，眼睛跟黏在上一樣。
這麼一想，百悅確實很危險。
百悅眼眶咻地紅了：“爸，你也不我了，是嗎？”
看到哭，荀修德于心不忍，只能將剛剛冒出的心思掐掉：“沒有，悅悅永遠是爸爸的乖寶貝。”
百悅破涕為笑。
虞兮，你永遠也別想得到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