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唐安然，你真該死！
我一把推開賀。
當然，我沒用多大的力，畢竟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賀后退了幾步。
賀父趕扶住，冷冷地瞪向我：“唐安然，注意你的態度！”
啪！
接著，是貴婦扇了我一掌。
沖我嗤道：“了老太太的東西，你還有理了，竟然敢推老太太！”
我捂著紅腫的臉，冷冷地盯著。
沖我冷哼：“你這麼看我也沒用，告訴你，亦辰在宴會結束后就出去了，你也別指他會出來護你。”
“就是，不要臉，到勾搭男人，現在連老太太的鐲子都敢！”
“我看是他們家落魄了，想錢想瘋了，東西都到這來了。”
“笑死，之前居然還瞧不起大爺，真該讓大爺看看這副狗的樣子。”
“幸好把揪出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會趁機在這多東西呢。”
傭人們七八舌地議論著，語氣里皆是對我的嘲諷。
賀更是仇視地瞪著我，沖我吼：“這是哪里來的野丫頭，我們賀家怎麼會有這樣手腳不干凈的人，讓趕把鐲子還給我，讓趕滾。”
貴婦這時笑了起來：“媽，您是不知道，可是知州帶回來的。”
“不可能！”賀堅定道，“小州怎麼可能會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要麼就是纏著小州！”
我不知道賀是不是演戲高手。
此刻的跟之前的，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明知道我是跟著賀知州來的，可此刻，瞧裝得多像啊。
我自嘲地笑著，還以為是多好的人，還愧疚得要死。
可原來，人家祖孫倆，一直都在耍我，在玩弄我。
心中的憤怒一陣高過一陣，那滔天的憤怒，幾乎燒盡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用力地將手鐲摘下來，沖賀低吼道：“你以為我稀罕這破手鐲，就算你送給我，我都不要，還給你！”
說完，我不管不顧地將手鐲扔給。
那一刻，我真的氣到什麼都不顧了。
我也只認為，什麼‘祖上流傳下來的’，什麼‘意義深重’、‘什麼留給寶貝孫媳婦的’，全都是騙人的。
那全都是騙我的。
不過一個普通翡翠鐲子罷了，都是騙我的，都是騙子！
賀手去接那鐲子，沒接到。
鐲子到的手，彈了一下，然后掉在地上，剛好磕到了地上的石頭。
瞬間，鐲子碎了兩半。
那一刻，在場的人全都安靜下來。
唯獨賀，巍巍地蹲下，大哭：“鐲子，我祖傳的鐲子……”
我眼眶通紅地盯著。
心里怨恨到了極致。
瞧，還在裝，還裝得這麼像！
“唐！安！然！”
忽然，一道仿佛從地獄里傳來的鷙嗓音響起。
我機械地抬起頭，便看見賀知州一臉戾地朝我走來。
賀沖他哭：“小州，鐲子，給你媳婦留的鐲子……碎了！”
啪！
清脆的掌聲響起。
是他打了我。
是賀知州打了我。
他掰著我的肩膀，沖我嘶吼：“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摔碎它，你知不知道那鐲子是……”
“夠了！”我甩開他的手。
不知道是太冷，還是太憤怒，我渾都抖起來。
我眼眸猩紅地瞪著他，沖他嘶吼：“我就是要摔碎它，你們都是騙子，騙子!
賀知州，你要是恨我，你就直接弄死我，聯合你這樣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你是演戲高手，你更是演戲高手，你們裝模作樣的演戲，真是人惡心！”
“唐安然！”賀知州咬牙低吼我的名字，那狠的模樣，像是要將我碎尸萬段。
無所謂了，真的無所謂了。
我一點都不害怕，大不了他直接弄死我。
我沖他厭惡低吼：“你跟你演戲演得真是像啊，一個說什麼那鐲子是祖傳，說送給我，說喜歡我這個孫媳婦。
一個假模假樣地威脅我，警告我一定要收好那鐲子。
可原來，那些都不過是你們商量好的一個陷阱。
故意誣陷我那鐲子，故意讓我難堪，故意作弄我。
我恨你們，我恨死你們！”
“誰跟你說我們在演戲？”
“難道不是嗎？你看你，前一刻說得那麼好聽，這一刻就說我了的鐲子，這不是演戲是什麼？！”
我低吼，眼淚不控制地往下掉。
心像是被生生剜走了一塊，痛得幾乎不過氣。
賀知州沉沉地盯著我，一字一句道：“我有老年癡呆癥！”
我渾一震，半晌，嗤笑：“又想騙我，你又想騙我！”
“從兩年前那場大病后，我就得了老年癡呆癥，病時好時壞，做過的許多事都不記得。
有時候甚至連親人都會忘記。
可清醒的時候，明明那麼喜歡你，而你又怎麼可以說是在演戲？
你怎麼可以那樣說，甚至還摔壞特意留給你的鐲子。
唐安然，你真的該死！”
“不，不可能！”
我看向賀。
正坐在地上，一臉悲痛地挲著那斷掉的鐲子。
里一直喃喃著，那是給寶貝孫媳婦留的。
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怎麼可能那麼巧？
怎麼可能剛把鐲子送給我，就犯病了，就忘了，就反過來說是我的。
偏偏賀知州剛才又不在。
我不相信，我還是不肯相信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可此刻看賀那悲痛的樣子，卻又不像是裝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賀知州的話。
但看賀這個樣子，我的心里卻是真的害怕了。
如果……如果賀真的是因為老年癡呆癥才對我這樣，那我又該怎麼辦？
我摔壞了這麼重要的鐲子，等清醒了，我又該怎麼去面對？
這時，貴婦忽然走了過來。
沖我一笑，然后沖賀知州道：“知州啊，這人心眼壞得很，我剛才明明就跟說了，老太太是有老年癡呆癥的……”
“不！沒有！”我急促地看向賀知州，“撒謊，沒有跟我說那些。”
賀知州沉冷地盯著我，沒說話。
貴婦一臉無辜地道：“我真跟說了，不信，你問問傭人們。”
“是啊，夫人都跟說了，還不依不饒，非說老太太是故意在陷害。”
一直跟在貴婦旁的傭人這時候說了一句。
接著，其他的傭人都跟著附和起來。
我搖頭，沖賀知州急促道：“沒有，撒謊，他們都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