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朝依舊在亞洲這片大陸上。
容昭不搭理陳史，面朝永明帝，微微垂眸不直視他，聲音鏗鏘有力——
“這是我從許多圖志與游記中分析出來的容，前朝初期，康武帝曾三次派出船隊出海，兩次未曾返回，但第三次因著記載不詳，眾說紛紜。”
“有人說船隊回來過，到州時攜帶大量金銀被海盜打劫，也有人說是船隊從未歸來，但一些傳聞卻在州流傳開，其中便有這海外大陸之事。”
“昭私以為，此為真，所以據此繪制這一版圖，天下遼闊，北燕之后還有國度，西缽山脈后也還有遼闊土地，海外還有大陸，大陸之后，或許也有大陸。”
這是第一次將“世界觀”展在人前，也狠狠刷新了這些大雁朝臣的認知。
外面沒有大陸嗎？
誰也說不準。
永明帝以及三位皇子死死盯著那副圖，張丞相也抿了抿，嚨有些干。
當一個人認識到世界很大的時候，伴隨而來的往往是對自我渺小的認知。
這一瞬間，無數人心中震。
容昭緩緩的一席話，說得所有人心。
尤其是三位皇子，他們尚且年輕，看到這樣的版圖，怎麼可能不心生容？
但很快，永明帝垂下眼眸，的緒平復下來。
他年紀大了，北燕尚未解決，如何有力管什麼更大的版圖？
——沒有意義。
像是知道皇上的想法，朝臣們議論聲起——
“那又如何？蠻荒之地何須在意？”
“前朝三次出海，耗費巨資，掏空國庫，均無所獲，容世子還是想想眼前之事。”
“分明只是報社編輯之事，容世子怎又提到北燕、西缽與海外大陸？”
“朝堂之上，豈是容世子可以胡言之地？”
……
榮親王著胡須，微笑：“諸位大人莫要惱怒，本王倒是對容世子所言很是興趣，且在聽聽吧。”
愉親王：“容昭年，有些莽撞也可以理解，諸位大人何必生氣？”
有人要踩容昭，也有人要幫。
朝廷之上本來就，一個話題，立刻就能引發爭吵，持有不同態度的朝臣們，慷概激昂互懟起來。
這樣的局面時常發生，永明帝皺了眉。
隨即，他緩緩開口：“莫要爭吵其他，還是說回報社之事。”
——這才是這場朝會的關鍵！
陳史眼睛一轉，深吸一口氣，將矛頭再次指向容昭：“容世子，莫要爭辯是否還有大陸問題，分明只是你報社編輯之事，你怎扯這麼遠，說起疆土來？”
他臉上掛著滿滿的嘲諷。
容昭看了他一眼，只是笑著搖搖頭，沒回答。
又翻開新的一頁，竹在頁面上敲了敲，輕輕的敲擊聲拉回所有人思緒。
這一頁是無數的數字。
雖然不知道容昭到底要說什麼，但此時全都看著，許多人再次準備繼續挑刺。
朝堂之上，戰意滿滿。
容昭輕聲道：“這是我詢問戶部所知況，據記載，前朝興盛時期，人口數量一度達到三千萬，前朝后期，戰多年，人口銳減，我大雁朝立之初，細數疆土，竟不足千萬人！”
戰爭是人口銳減的源。
前朝后期一直戰，大雁朝奪得天下為新朝，更是建立在無數消失的人口之上，邊境有，人口也在消失。
“那是新朝剛剛立時的人口。”張丞相面無表。
容昭點點頭，贊同：“對，那是剛剛立時候的數據，如今大雁朝興盛，人口增加，已有千萬以上。”
翻開下一頁，這是最后一頁，很簡單，上一頁的版圖，加上大雁朝的人口數量，它們被放在一張圖上。
仰著頭，一雙眼深邃，眉心紅痣微，聲音平靜而擲地有聲，拋出最核心的結論——
“諸位大人，世界那麼大，大雁朝人丁卻遠遠不夠，因此，每一個大雁朝的子民都應當為大雁朝出力，無拘男。”
小小的數字，大大的版圖圓圈，形鮮明對比，讓人心中震。
朝堂之上，一時安靜。
容昭這話沒錯，不去說什麼男平等、讓子擁有權力這種話，這是朝堂，是皇權，也是男人的天下。
他們可以只用“有損面”就將子關在家中，說什麼讓子走出家門這種話……本不起任何作用。
所以容昭用了這麼多頁告訴他們——
世界太大，人太，子也應當用上，為家國出力。
當然，這話也有人反駁。
周大人輕嗤一聲，第一個嘲諷道：“子能為國出什麼力？”
容昭看著他，神冷了下來，聲音犀利：“從小及大，子能做許多事，青州掌柜許茹的故事諸位都知道吧？災年施粥，籌集善款，活人上千，皇上還嘉獎過許掌柜的義舉。”
“歷史上赫赫有名富商喬之的典故，諸位也聽過嗎？以銀錢送鄭高祖登基，被載史冊。”
“還有大公主長羽公主曾帶兵出征，協助先太子收回燕云三州……”
容昭往前走了一步，問：“周大人，你敢說們沒為國出力？”
周大人被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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