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寒點頭。
蘇戚捂住心口，仰天長嘆：“蒼天吶，這是哪位神仙開眼，給我調整了基礎技能啊？”
薛景寒聽不懂蘇戚在說什麼，他了角的，問：“你是妖？是鬼？”
蘇戚淺淺一笑：“我是蘇戚。姓蘇，名戚。”
這問答，驢不對馬。
“蘇戚。”薛景寒了的名字，“你看起來很奇怪。”
蘇戚看看自己：“奇怪麼？”
“嗯。”薛景寒臉上浮起微不可察的笑意。“頭發很短，服樣式也怪，我讀過的書和聽過的故事里，都沒有這樣的存在。”
蘇戚下意識了頸間發梢，跟著笑起來：“啊，是有點兒怪。”
穿著寬松款的襯衫，配七分，這是前世慣常的通勤打扮。自來到大衍，偶爾回憶過去的自己，總能想起這幅模樣來。
“你一點都不驚訝。”蘇戚裝模作樣彎下腰來，湊近薛景寒嚇唬道，“萬一我是山鬼怪，想要害你呢？”
薛景寒反應很平靜。他睜著墨眼眸，定定著蘇戚，說：“你剛剛出現的時候，想要抱住我，而且表很難過。”
蘇戚頓住。
“所以你不是來害我的。”薛景寒思考了下，“而且，你應該喜歡我。”
這句話由小版的薛景寒說出來，覺特別奇妙。
蘇戚忍不住想逗逗他：“喜歡，也可以害你啊。”
“也對。”
薛景寒恍然，“是我妄斷了。”
蘇戚接著問：“我要害你，你不逃麼？”
“你能飛，我跑不快。”他咳嗽了聲，捂住自己的胃。“坐以待斃也好的。”
蘇戚愣了下。
薛景寒的眼睛漂亮又清冷，但沒有任何求生的。
“你不是要活著麼？”的嗓音不自覺地發抖。“你每天都告訴自己要活著，怎能輕易丟棄命？”
薛景寒輕輕啊了一聲。
他的表有點兒茫然，像是經歷了漫長的回憶，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對，我得活著。”
蘇戚又開始難了。
“可是，你竟然知道這些。”薛景寒問，“你以前見過我？還是有窺探人心的能力？”
蘇戚搖頭，輕聲說：“我一直陪在你邊。從昌寧節……到現在。”
薛景寒終于流出驚愕表。很快，他又笑起來。
“什麼啊。”
他笑得臉頰泛起了淺淡的。
“你是什麼本命神佛嗎？”
蘇戚靜靜看著他笑。薛景寒笑夠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
地上的雪已經融化大半，道路變得泥濘而。因為傷的緣故，他走得驚心魄，仿佛一個趔趄就會摔倒。
蘇戚跟在旁邊，偶爾攀折橫斜的樹枝，去嗅雪的味道。
當然不到樹枝，也聞不著任何氣味。只是不做點兒什麼，總覺著無所適從。
“現在要回家麼？”問薛景寒，“還是先去藥鋪？你上的傷，需要理一下。”
“還好。”薛景寒按了按肋骨，“稍微有些骨裂，臟無礙。不用去藥鋪，回去休息幾日便可。”
蘇戚看著他發白的，忍不住說：“其實沒必要遭這份罪。你不想把事弄麻煩，那簡單，有很多法子可以讓薛百錦得到教訓，而且不知曉是誰的手。”
說真的，對付這幾個臭小崽子，不如多蓋麻袋揍幾頓。揍得服服帖帖，從此明白做人的道理。
蘇戚滿腦子反派思維，毫無穿越主的自覺。
薛景寒再次發笑：“什麼神佛能說出這種話啊。”
過了片刻，又補充一句：“我會考慮的。”
兩人下了山，進城，走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薛景寒目視前方，繼續跟蘇戚說話：“他們都看不到你，應該也聽不見你。”
“對。”提起這事兒蘇戚就悲痛，“這麼久了，只有你發現我。”
“只有我啊。”
薛景寒喃喃重復了的話，暗沉如幽潭的眼眸似有亮閃爍。
“這大概算是，難得的趣事了。”
第124章 思念相隔萬里
他們一路走進城南破落巷。周圍沒人，蘇戚就勾著薛景寒聊天。
“冬了，你還穿得這麼單薄，不冷嗎？”
薛景寒笑笑沒說話。
蘇戚一看就知道，這人本不在意自己的。
“前兩天我見你爹娘……”卡了一下，解釋道，“就是現在的爹娘，他們用攢起來的錢給你置辦了布匹棉絮，制冬。許是勞過度，所以今天才病了。”
短暫的沉默過后，薛景寒開口：“他們待我很好。”
“所以啊，有人擔憂你，牽掛你，你也得對自己上點兒心。”蘇戚諄諄勸導，“你傷了病了，豈不是白白讓他們難過。”
這對聾啞男，被薛萬銀買來，專門照顧季氏孤。格木訥沉默，但對薛景寒十分。
“對我好，是薛伯下的命令。”薛景寒并不贊同蘇戚的說辭，“所謂牽掛擔憂，怕是你多想了。”
蘇戚毫不退讓：“若只是奉命行事，何必省吃儉用趕制冬？還給你買了上等的布料。阿暖，你心思敏銳，何必我刻意提醒。”
薛景寒了手指。他的臉依舊蒼白，黑眼珠子泛著淡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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