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

34.1% / 214/627

蘇戚長長哦了一聲。

“都看到了?”

“都……”

“也了?”

“不,不算……但……”

薛景寒被問得措手不及,往常冷靜的思緒全攪了漿糊。如果說剛才理智尚存,現在的他,完全了灶臺上任人烹飪的蝦,從頭到腳由里而外,徹底蒸了。

鼓噪轟鳴的耳朵里,傳來極細微的笑。

他回頭,看到蘇戚彎著腰,肩膀直抖,顯然開心得很。

“蘇戚——”

薛景寒惱怒出聲,然而面前的人突然靠近,狠狠咬住了他的

尚未出口的呵斥,便化作慌抖的呼吸。

蘇戚的作很用力,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吞吃腹。

舌刺痛,腥味兒彌漫口腔。

薛景寒由愕然到平靜,最后扣住蘇戚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仿如撕咬的吻。

半晌,兩人才分開。

蘇戚環抱著薛景寒,額頭抵在他肩膀上,語氣疲倦而緩慢。

“阿暖,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很冷的夢。”

將幻象里的見聞一一講來。從臨華殿的廝殺,季遠侯府前的慘象,講到陳縣,薛三老爺,斷荊和殺戈。

年的經歷盡數鋪開,事無

末了,問:“阿暖,那是你的過去麼?”

薛景寒表很安靜。

“是,也不是。”他說,“我的過去,沒有能陪伴說笑的蘇戚。”

他從昌寧節的夜里活下來,乞討至陳縣,寄人籬下過了幾年。后來前往京城,仕從政,一步步爬上如今的位置。

昔日舊部,死傷大半。尚存者藏匿于朝廷機要位置,為他的眼,耳,或者可用的刀。

當然,他自己有新的追隨者。知的不知的,都懷著熱忱的理想和信任,愿意為他做事。

他們相信他所走的道路。

沒人知道他的冷漠,是真正不問蒼生,不顧江山。

他把僅存的一點兒給了蘇戚。于是蘇戚為他所的全部。至于這份里,有多偏執,恐怕蘇戚也不知曉。

“那道士說,我心有迷障,害你陷其中無法逃。”薛景寒的腦袋,“你所見的,恐怕是我的記憶罷。”

蘇戚低低唔了一聲。

“你在為我難過麼?”薛景寒笑了起來,抬手的脊背,“傻姑娘,尋常人知道這些,可不會覺得難過。他們想的是告,揭發,或者畏懼逃離……”

蘇戚張咬了他肩膀一口:“閉吧你。”

于是薛景寒笑得更開心了。

他們在房間里呆了半刻鐘,便又出門練習走路。這次蘇戚爭氣多了,能從臥房一路走到堆放書畫珍品的小閣子。薛景寒喚來婢,囑咐蘇戚在此休憩片刻。

“你病了以后,各家的送禮和信件都歸置在這里。蘇戚,你先拆開看看,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罷,他關上門,招來殺戈耳語幾句。

沒過多久,申元再次被帶進蘇戚臥房。此時的道士,已經整齊梳洗過,還換了新的袍子。乍一看,除了氣虛弱,和往常沒多大區別。

然而,在寬大的道袍下,申元的早已破敗不堪。

“蘇戚醒了,道長覺得,我該如何置你的去留?”薛景寒問他。

申元拄著拐杖,這拐杖還是殺戈臨時準備的,低矮且不趁手。他神頹唐,說話時胡子跟著:“你必不能留我命。”

薛景寒點頭:“你害蘇戚在先,勘破我在后。讓你活著,無異于自毀前程。”

哪怕申元并沒有證據,告丞相大逆不道、有顛覆朝綱之心,但話遞到卞文修和沈舒耳朵里,就有無數文章可做。

薛景寒掩藏的世,恐怕也會被人連拔起。

“我原本不打算讓你活著。不過,現在改主意了。”薛景寒說,“有件事,需要拜托你。事之后,請道長住進丞相府,時機合適了,再云游四方。”

……

蘇宏州睡意朦朧間,聽見有人到訪。

他披上外衫,支使小廝開門,便看見久違的道士站在門前,朝他點頭示意。

蘇宏州大意外,連忙快步上前,請人進屋敘話。

“多日不見仙長,我心里甚是掛念。”蘇宏州滿肚子疑,急著想要問清楚,“請仙長里面坐,你我仔細說說……”

申元拒絕

“貧道來告知你幾件事。時候不多,說完就走。”

“什麼事?”

“蘇戚這番遭罪,的確因我而起。命格不穩,纏上些不該有的東西,吃貧道一嚇,以至昏迷多月。邪祟已除,今后不必再擔憂。”申元拈著細長的胡子,板著臉解釋,“若有人問起,蘇老爺可以依言相告。”

蘇宏州聽懂了申元的意思。

原來他家姑娘一病不起,是因為仙長除祟的緣故麼?

“令千金再過幾天,便滿十八歲了罷?”申元話鋒一轉,“生辰過后,撥正,貌亦會有所變化。”

見蘇宏州表茫然,他咳嗽一聲,簡單說道:“就是會再長長,更像姑娘樣。”

蘇宏州大手一揮:“不,樣貌無所謂。仙長,戚兒的脾舉止,也會變化嗎?像正常的閨閣小姐那樣……”

(>.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