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寒手指用力,扣住的手掌:“好。”
兩人踩著夜路往回走,負責護衛的殺戈離得很遠,一時間只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聲。
蘇戚仰頭向天空:“月亮快圓了啊。我是臘月十六的生辰,另一個蘇戚也和我一樣。大概這就是注定的緣分。”
“老爺子好像聽了道士的話,以為我只是大病一場。雖然不清楚道士為何要那麼說,不過我很謝他。”喃喃道,“不能讓老爺子知道真相啊。他得有多難過,最親的兒沒有了。”
薛景寒結滾,輕聲說道:“蘇戚,你不要愧疚。”
蘇戚嗯了一聲。
“也不要覺得孤單。”他著蘇戚被月籠罩的臉,“有我呢。”
蘇戚笑起來:“你也一樣。”
你也一樣,阿暖。
不必覺孤獨。他是的陪伴,是他的人。
“真好啊——”蘇戚拖長了聲調,慨道,“真真切切活著,開開心心活著。瞧,月亮這麼好看。”
薛景寒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上,溫聲說道:“嗯,好看。”
他們進到臥房,走累了的蘇戚抱著椅子,不肯了。
“勞煩薛大人先洗漱休息吧,爺我今天大方,允你在大床上睡覺。”蘇戚瞇著眼睛,語氣傲慢地下命令,“爺我就屈尊睡外間小榻,算是謝你照顧之恩。”
薛景寒臉上掛著笑意,任由蘇戚鬧著玩。
他取來手巾,幫疲累的蘇戚臉手,又俯了的鞋。蘇戚抱著椅背,安靜看他做這些事,里暖烘烘的,又有點兒說不出的酸楚。
在過去的三個月里,薛景寒也這麼照顧著。守著仿佛永遠不會醒來的軀。
“不鬧你了,我自己來。”
蘇戚撐著椅背站起來,漱口梳發。趁著薛景寒拾掇自己的時候,又搶著站進水盆里,說要一起洗。
噠噠的腳丫踩在薛景寒腳背上,把個沒多經驗的丞相大人搞得險些失態。
“蘇,戚。”
薛景寒扶住的蘇戚,語氣威脅,“你別故意搗。”
蘇戚一臉理直氣壯:“我哪有搗?”
好吧,的確喜歡逗薛景寒玩。
哪知薛景寒突然手,攔腰把人抱起,快步扔進床鋪里。蘇戚待要起,立即被了回去。
“爺我今晚睡小榻……”
剩下的話語,被堵住了。
隔了好一會兒,薛景寒勉強平復呼吸,狠狠用牙齒在耳垂上咬了個印子。
“我并非圣人,還請蘇公子自重。”
說完,他起去外間,喚人收拾完洗漱用,便合躺在了小榻上。
蘇戚悄悄了裳,也鉆進被窩里,用手了自己發燙的臉頰。
睡吧睡吧。
哎,男人啊。
屋子里暖烘烘的,彼此的呼吸聲都很輕。也不知過去多久,總算自己進了睡眠。
嘩啦啦——
雨水落下的聲音,漸漸占據了聽覺。
蘇戚恍惚又站在無邊無際的大雨中,于朦朧線中,見前方孤獨行走的年。
他走得那樣安靜,步伐毫不凝滯,即便前方只有深沉黑夜。
蘇戚很想大聲喊,跟他說別走了,那是一條死路。
可發不出聲音。
冰冷雨水蒙住了的眼睛,口鼻,將呼吸和淚水全部掩蓋。
……
第二天早晨,蘇戚緩緩醒來,約看見窗前坐著個人。
眨了眨眼睛,終于看清對方容。
是薛景寒。
他手里握著個已經型的雪人,正在做最后的加工。
蘇戚起,習慣地發愣片刻,才掩好裳下床。
“這是什麼?”
走到薛景寒后,打量他雕琢的雪人,不由笑了,“你在我?”
“嗯。”
薛景寒弄完最后一點褶細節,臉上浮現滿意的神。擺在桌角的小人約莫手掌高,長發披在背后,只扎了緞帶,穿長袍,一副很閑散的模樣。
“好像還缺點兒什麼。”
他從筆架上挑了細毫,在雪人臉上勾出細細的眉。可惜墨浸白雪,迅速洇染開來,變得特別稽。
蘇戚看著小人臉上兩條黑且扭曲的眉,問:“為何我表如此不高興?”
“因為剛睡醒。”薛景寒彎起角,“剛醒來的蘇小公子,總是這幅模樣。蘇戚,這是今年春天時,我來蘇府找你下棋,所見到的你。”
蘇戚啞然失笑:“你還記得呢?”
薛景寒點頭,看了一眼:“畢竟蘇公子沒說幾句話就夸我容貌,實在難以忘懷。”
蘇戚眼眸彎彎,煞有其事道:“實話嘛。”
薛景寒依舊不太擅長應付的坦率,清了清嗓子,說:“這個畫壞了,我重新一個。”
停頓了下,他問,“蘇戚,你原本樣貌如何?我想照著。”
蘇戚沉道:“不好描述啊,你等等。”
出門喊來雪晴,嘀嘀咕咕代片刻。雪晴顛顛跑向柴房,很快又跑回來,將手指細的木炭給蘇戚。
蘇戚回到桌前,鋪開兩尺寬的白紙,坐進薛景寒懷里開始畫畫。
“我的頭發要短一點。然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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