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又演上了。
蘇戚無視他話里真真假假的醋意，含笑道：“季先生莫開玩笑。”
一眾婢睜著好奇的眼睛看他們說話，紅萼率先開口：“爺，這般景象便是相相殺麼？”
蘇戚牽起薛景寒的手往外走，隨口答道：“不是啊。差著一半。”
差一半？
薛景寒挑眉。
“蘇戚，差了哪半邊？”出了園門，他問道，“相相殺，你說的這個詞，差了哪一半？”
蘇戚但笑不語。
薛景寒放了聲調，循循導：“季某沒聽明白，可否直言相告？”
蘇戚偏不正面回答，反問道：“現在愿意好好說話了？走吧，看你這幅打扮，要帶我去哪里？”
薛景寒只好放棄追問，溫聲回答：“去思夢樓。”
思夢樓？
蘇戚不解其意。
“有些事，想和你解釋清楚，以免心生芥。”薛景寒握的手，“你對我無所瞞，我自當坦誠以待。”
“不過現在天還早。”他說，“太仆有要務在，恐怕很晚才歸家。你我外出走走，用過飯后，再去思夢樓，如何？”
連蘇宏州的行程都打探過了，蘇戚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爽快應承了薛景寒的邀約。
兩人在京城繁華地界游逛，路上走走停停，遇著有意思的店鋪就過去挑選一番。薛景寒又得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他并不阻攔蘇戚買買買的行為，只把這些東西珍而重之地收起來。
在一家名為“云華錦”的綢緞鋪前，薛景寒停下了腳步。
“要進去看看麼？”
見狀，蘇戚問道。
薛景寒沒直接回答，牽著的手走進店鋪。里頭伏案寫字的掌柜連忙迎出來，對著薛景寒恭恭敬敬行禮，喚了聲東家。
“是你的店？”蘇戚神驚異，環視店眼花繚的綢緞布樣，覺特別不可思議。“我記得這家開了好幾年，各郡國都有鋪面。”
薛景寒頷首：“的確是我底下的人在經營。”
原來丞相不止是丞相，還是家底特別殷實的商人。
蘇戚本以為季阿暖這個商賈份，只是出于某種原因而造的幌子。沒想到真在做生意，實打實的生意。
店里掌柜是個面白凈的高個兒男人，大約三十多歲，看著很是明。他問薛景寒：“東家過來，是有要事待麼？”
“無事。”薛景寒看向蘇戚，思忖片刻，“替量下長。”
掌柜問：“要做冬麼？”
蘇戚也有些好奇。
“春冬都做。”薛景寒停頓了下，補充道，“做子穿的裳。”
掌柜的默默瞅了蘇戚一眼，按下疑和驚詫，拿出尺手腳麻利地量了這位小公子的尺寸。
“請公子挑選喜歡的樣式和布料。”他擺出十分專業的笑容，“新近上了很多款式，京城各家小姐都有預定。”
這話聽著似乎沒什麼病，但蘇戚總覺著怪怪的。
懷疑，自己在掌柜眼中，可能已經了個裝癖。
懷著極其復雜的心，蘇戚挑好服樣式，又選了四五種緞面。期間，偶爾詢問薛景寒意見，得到的回答都如出一轍。
——你喜歡就好。
——嗯，不用問價。
——都是尋常布料，不打。
聽得掌柜一愣一愣的，憋了滿肚子話沒法說出口。
這哪兒是尋常布料啊，蘇戚眼太狠了，挑的都是最貴重的款，京城各家大小姐們要買，還得提前預定。
云華錦如今算是京城最歡迎的綢緞鋪，而且，也最貴。接待客人呢，又設了門檻，能進來逛店買的，非富即貴。高門眷尤其喜在這家定做裳，春游夏宴時，誰若穿著云華錦的，便可攀比炫耀。
然而蘇戚從未關心過這些，頂多知道云華錦生意好，東西不便宜。至于自己挑的布料價值幾何，本沒有概念。
畢竟蘇府有錢，蘇宏州又溺兒，吃穿用度從來都是準備得妥妥帖帖，不用蘇戚心。
挑完了款式布樣，和薛景寒出門。
“今天讓季先生破費了。”蘇戚低聲笑語，“怎麼想起給我做裳？”
薛景寒言簡意賅：“是回禮。”
“因為我給你買了東西麼？如此，倒顯得我隨意了。”蘇戚想起件事來，神略顯為難，“不過，就算做好了裳，一時半會兒我也不方便穿出門啊。”
某種意義上名滿京城的蘇小紈绔，突然穿著裝面，得掀起多大風浪。
“蘇公子伏日夜游，曾與太學生盛裝出行。”薛景寒毫不留破做過的事，繼而俯，附耳道，“沒關系，你穿給我看就好。”
不容拒絕而又充滿的語氣，攜帶著溫熱的氣息，鉆進蘇戚敏的耳朵。
不由心跳了一拍。
迎面傳來戲謔話語：“喲，蘇公子好巧，今天出來玩？”
蘇戚抬眸。
幾步之外，站著笑容惡意的蕭煜。而他邊，是許久未見面的秦柏舟。
第133章 一直在我邊
“秦大人，蕭左監。”蘇戚客氣寒暄，“多日不見。”
秦柏舟視線很快從薛景寒上過，淡淡道：“蘇戚，多日不見。你沒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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