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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戈低頭應諾。

薛相永遠是薛相。即便剛陪完蘇戚,也能迅速恢復平時的狀態。不被私所打擾,不因恨而昏聵。

哪怕在蘇戚臥床生死不明的日子里,他依舊照常理政務,沒有拖延時間。

這是他的習慣,他的存活之道。

殺戈心想,如果有一天,薛景寒真瘋了,也是最冷靜的瘋子。

……

很快,春節到了。

蘇戚第一次在大衍過年。蘇宏州的親戚幾乎都不在京城,爺倆兒湊一堆,放竹喝屠蘇酒,倒也溫馨有趣。晚些時候,薛景寒竟然也來了。

蘇戚打趣他:“你見天往我家跑,不怕人多想?”

薛景寒表很平靜:“沒人知道我來。放心,我若不愿意,尋常人無法知曉行蹤。”

蘇宏州反倒不大樂意,一邊飲酒一邊嘟囔:“還是明正大的好。”

老父親很不喜歡這倆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薛景寒嫌棄蘇戚,不愿明面兒上承認關系。

按蘇宏州的想法,就該早日定親,兩家張羅起來,高高興興把婚事結了。作為蘇戚的親爹,他保證讓自家姑娘風出嫁,羨慕死全京城的人。

但他也明白,薛景寒位極人臣,行事有諸多考慮。蘇戚如今尚未表明份,公開關系不好解釋;丞相多次拜訪太仆家宅,也會讓天子和朝臣生出七八糟的猜想。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先在京城造勢,說明許多不得已的原因,然后讓蘇戚恢復……

蘇宏州心里盤算許久,眼前突然出現一杯酒,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敬太仆一杯。”蘇戚笑著對他行禮,“祝太仆大人康健,萬事順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蘇宏州便丟掉心事,板著臉接過酒來,呵斥道:“好好說話,舍不得喊聲爹?”

蘇戚從善如流,把賀詞重新說了一遍。

薛景寒跟著敬酒,陪了蘇宏州三杯,又說:“我對不住太仆,讓蘇戚委屈了。”

四目相對,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蘇宏州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含糊道:“罷了,你自有計較。總歸別讓戚兒等太久,年紀不小,怕是等不起。”

院子里響起一連串竹聲。蘇戚沒聽清他倆的對話,湊過來問:“什麼等太久?”

蘇宏州:“沒什麼。”

薛景寒:“……沒事。”

蘇戚沒放在心上,擱下酒杯,跑到院中跟雪晴玩竹去了。

府中到掛著紅彤彤的燈籠,所有景象都籠罩在喜慶而艷麗的彩中。薛景寒著笑容活潑的蘇戚,手指不由,漸漸

他想給蘇戚最好的。也想讓天下人知道,蘇戚是他的。

可是,他要做的事,勢必會牽扯整個朝廷。為了保住蘇家,他不能提親,甚至不能堂堂正正出蘇府。

要是讓人以為,丞相與太仆往甚,在這場風云詭譎的朝堂爭斗中,蘇家決計無法獨善其

到時候,蘇戚甚至會有命危險。

現在的他,無法為蘇戚做什麼。只能任由頂著風流浪子的名頭,偶爾來趟薛宅,陪季阿暖上街游玩。的壞名聲,是彼此關系的最佳遮掩,卻也……

讓他心生愧疚。

蘇戚始終什麼都沒有問。關于薛景寒究竟打算如何復仇,要做到什麼程度,都沒有問。什麼時候公開倆人關系,昭告世人,下聘親,也未曾催促。整天活得自由散漫,高高興興,看在蘇宏州和薛景寒眼里,或多或都覺著憐惜心疼。

特別是心切的老父親,生生腦補出一場委曲求全的心理大戲。全然不記得,蘇小紈绔這些年怎麼混日子的。

蘇戚就是蘇戚,奉行及時行樂的準則,本不愿想太遠,想太多。

夜深了,蘇宏州熬不住,先回屋睡覺。蘇戚又跟薛景寒了幾杯。沒喝多,怕醉。

“阿暖,我不說勸阻的話。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也攔不住。”靠在薛景寒肩上,著耳朵輕聲細語。“唯獨有一個要求,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薛景寒被呼出的熱氣弄得發麻。他酒杯,說道:“蘇戚,凡大事,必有犧牲。我無法向你保證。”

他只能盡力把太仆摘出去。

其余的,他不關心,也不在乎。

“那就記著,無論何時,給自己留條后路。”蘇戚站穩了,沖他笑。“阿暖,要活著,好好的活。不是你在陳縣的那種活法……向前看。活得有,普普通通,心懷善念,亦見明。”

薛景寒知曉還在勸自己。

“我盡量。”

他輕聲回答。

離開時,蘇戚送到側門,見薛景寒上車了,才獨自笑了笑,攏裳回落清園休息。

喜歡了一個很危險的人。

既然喜歡,只能陪著走下去。

……

大年初一,朝臣們早早去了宣德殿,向天子恭賀新年。宮中擺了筵席,留百宴飲。蘇宏州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薛宅肯定也沒人,蘇戚便呆在家里忙活自己的事。

給各家準備了禮,托人送出去。有給柳如茵和殷桃桃的首飾,給秦柏舟的前朝珍稀版案宗記錄,還有硯臺書畫,送給太學程易水等人。想想姚常思也算住對門的舍友,便多送了一卷藏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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