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無眼,下次不要用這些。”薛景寒總覺著不放心。
蘇戚不大在意地擺擺手:“沒事,他和我也沒真格。”
要真格還了得?
薛景寒邊走邊說:“殺戈和斷荊是專門訓練過的死士,他們練的路子,和尋常防招數不同。萬一收不住,容易傷到人。”
蘇戚練的也并非尋常防,但沒解釋。反正在薛景寒看來,只要手,就有傷的風險。哪怕所向披靡無堅不摧,薛景寒也得心疼磕破的皮。
中午依舊是丞相下廚,蘇戚當幫手。
用過飯后,蘇戚換了裳,拿著梳子要薛景寒幫忙。
子發髻難度太高,干脆直接放棄。
當初離家時,有紅萼替裝扮。上路以后,在驛站睡了一晚,便又隨便將頭發綰男子樣式。薛景寒看不過眼,于是找來相關書籍,經過反復研習,是學會了子梳發技藝。
從此,這活計便落在了薛景寒上。
他握著順烏黑的長發,替蘇戚梳頭,想的卻是昨天夜里,蘇戚的發鉆進了自己的裳,撓得皮發。
“早上薛玉憐來找你。你不在,便回去了。”
蘇戚打斷了他的思緒。
“薛玉憐?”
薛景寒語氣帶著困。
“就是薛三夫人的小兒。”蘇戚一聽就知道他本沒記住人,“昨天見過面的,丞相大人記不行啊。”
薛景寒一邊綰發,一邊回答:“無關之人,何必記在心里。”
蘇戚深知他的脾,沒有繼續提這個話茬,轉而說道:“來找你,看來薛家人不知道你的去向。祭奠薛三老爺,他們竟然沒跟著去?”
薛景寒嗯了一聲:“人多,會吵。”
他回陳縣本來就不是為了跟薛家人敘舊。
“待會兒出去走走?”他梳好了發髻,問蘇戚,“我們換換裝束,別讓人認出來。”
蘇戚尋思也行,披個斗篷戴上幕籬,就能出門。
薛景寒也偽裝了下,穿上普通麻布衫,帶著斗笠,牽起蘇戚的手。
“走吧。”
他們去了細桐花茶肆,又順著街面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明德堂。
學館如今名聲大振,學子如云。站在門口,便能聽見里面朗朗讀書聲。不知多人花費重金,進明德堂讀書,只因為薛相曾經也在這里上學。
可蘇戚想到的,卻是薛景寒那些遭人欺辱的歲月。
兩人站了一會兒,轉離開。
“還去哪里?”蘇戚問道。
“再走走,你來指路。”薛景寒握的手,“這幾天,把你和他去過的地方都走一遍。”
蘇戚笑著說好。
他們緩步而行,走過許多地方。薛景寒曾經幫工的藥鋪,買過書的店,以及護城河邊。
冬天的護城河結著厚厚的冰,敲都敲不爛。
當年,薛景寒拖著的,一瘸一拐從這里走上來。
蘇戚想,他大抵沒什麼怨恨,也不覺得自己苦。
他不報復薛家,甚至愿意解決薛家商鋪的麻煩,這種做法并非以德報怨。
人們稱贊他風霽月,懷寬廣有大仁德。
但他做事只出于冷靜的考慮,為了達目的,他不在意任何人的。這個“任何人”,也包括他自己。
也許,僅僅是也許,在薛景寒心中,值得珍重的,只有蘇戚一人。
第139章 心有戚戚
在陳縣度過的第二個夜晚,似乎燥熱了些。
因為白天出過汗,蘇戚簡單泡了個澡,趴在床上翻話本子。薛景寒借故外出片刻,回來時看見披散的發,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又不干,明早該頭疼了。”
他拿來巾帕,坐在床沿拭蘇戚垂落的發。
蘇戚忙著看書,隨便嗯了一聲,便沒再說話。薛景寒起的頭發,看到背上了一大片,單薄里著,肩胛骨的線條清晰可見。
料錦白,沾了水,便出里面的來。
薛景寒不由自主移開了視線。
他幫著將蘇戚的頭發到半干,屋燈火也漸漸暗了下去。
“睡罷,明日再看。”他勸道,“這會兒看書傷眼睛。”
話本子是在返鄉的路上買的。有幾本故事寫得不錯,蘇戚不知不覺就了迷。
沒注意薛景寒說了什麼話,注意力依舊在文字上。床鋪發出嘎吱聲響,是旁邊的人上了床。
薛景寒從背后出手來,走了話本。
“我還沒看完……”
蘇戚下意識轉,對上薛景寒有些責備的眼神,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再看一小會兒。”
“不行。”
薛景寒冷靜拒絕,將話本丟到桌上。蘇戚起要拿,被他攔住,撲騰了幾下只好作罷。
“知道了,睡覺睡覺。”蘇戚聞到皂莢的味道,湊近薛景寒嗅了嗅,問,“你剛才沐浴了?”
薛景寒想應答,目落在蘇戚口,頓時忘卻了要說的話。
由于兩人的推拉,原本松垮的襟徹底散開了。薛景寒輕易看到了里面微微起伏的弧線,以及某些他本不該看的東西。
蘇戚后知后覺,掩住襟迅速退開,鉆進被窩不了。
面對著墻,只出后腦勺和肩膀,心里撲騰撲騰胡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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