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千道一萬,只能怪自己懷太坦,有時本注意不到它的存在。但無論怎麼說,剛才的場景總歸有些尷尬。
不,應該是相當尷尬。
蘇戚很想拿腦門撞墻。
莫名想起早晨薛玉憐嘲笑的眼神,尷尬的覺立即摻雜了不爽。
“蘇戚。”
薛景寒的嗓音有幾分暗啞。“你卷走被子,我沒法睡。”
蘇戚拉扯著被角,給他騰出小半邊來。
“我殺戈再送一床被子,他又忘了。”蘇戚清了清嚨,“兩個人不夠蓋啊。”
其實棉被不算小,兩人睡剛剛好。
但現在蘇戚卷走了一部分,薛景寒再要進來,就得到的。
“殺戈……可能覺得不需要。”
薛景寒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接著料窸窣,比平常略高的溫度在了脊背上。一雙有力的臂膀,穿過來環繞住的腰。
蘇戚說話有點兒不利索:“為什麼不需要?”
薛景寒與耳鬢廝磨,低聲道:“你真的不知道麼?”
這句話可以理解出很多暗示。
蘇戚不是未經人事的單純小姑娘,某種程度上,還可以想象得更富些。
“蘇戚。”
薛景寒喚著的名字,低頭親了親冰涼的耳垂。“戚戚……”
“為何這麼,怪不適應的。”蘇戚嘗試說笑,“我這名兒不好,長戚戚,多憂懼。”
薛景寒聲音低沉了些:“戚戚然,心有也。我心有戚戚,如是而已。”
蘇戚啞然。
論說話,誰能比得上薛相。
“你說過,私下里隨便我的。”薛景寒抱懷里的人,再次喚道,“戚戚。”
蘇戚沒應聲。
“其實,我很歡喜。”薛景寒說,“你能陪我回來,與我住在這里。在陳縣生活過的日子,似乎也不再無趣。”
將他灰敗的過往重新染上鮮亮的彩。
“昨天你說,我們像兩口子。一起清掃房間,下廚做飯,同床共枕……都是普通夫妻會做的事。”
“戚戚,我很歡喜。”
他抱著,像是要把人進自己里。逐漸升高的溫度,燙得蘇戚手心滲出了細細的汗。
油燈里的芯子搖曳著,抖著,無聲無息地滅了。房間里游著曖昧的愫,凌的呼吸錯重疊,分不清誰是誰。
薛景寒的手逐漸往上,探蘇戚的襟,又被推了出去。
“戚戚……”
繾綣的呼喚,似懇求,如慕。
蘇戚聽得心,猶豫著漸漸松開攥著襟的手。
夜里的風刮過窗欞,發出沙沙的響聲。地下的火盆里,燒紅的木炭跌落灰燼,灼熱浸之中。
蘇戚不記得薛景寒在耳邊喚了多次名字。分不清脊背的汗,來自于誰。
須臾,薛景寒將手離襟,轉而握住了自己。
床太窄了。
蘇戚想。
窄得無法遮掩,甚至不需要想象。
知道他在做什麼。
也聽得見他的呼吸,他的抖,以及,最后忍的輕嘆。
夜深了,人靜了,月亮睡在云朵里。
再后來,晨爬上窗欞,遠遠傳來走與說話的聲音。
半睡半醒間,蘇戚覺到有人俯,親吻的眼尾。
“該起床了。”
低沉好聽的嗓音在說話。
“還是再睡會兒?”
蘇戚蹙眉,往被窩里鉆了鉆。對方輕笑著,替掖了被角。
再睜眼時,房間已經大亮。
蘇戚掙扎著坐起來,抱著被子繼續發呆。看見薛景寒坐在桌前,翻閱昨晚的話本子。墨發束以玉冠,五清冷優,側臉廓挑不出一缺憾。
他那如玉石雕琢的手指,正按在書頁上,輕輕挲著。
蘇戚下意識用棉被住自己的脯。
嘶,有點痛。
“醒了?”薛景寒放下話本,“我讓殺戈把粥送進來。”
蘇戚問:“幾時了?”
“不算晚。”薛景寒走過來,蜻蜓點水般親吻的額頭,“再過半個時辰,剛好用午飯。”
也就是說,差點兒睡到大中午。
這算哪門子不晚?
“我你幾次,是你貪睡不起。”薛景寒眼底浮起笑意,“若是強行把你拽起來,又該和我生氣。”
蘇戚懶得生氣。
昨晚緒起伏太大,這會兒只覺被掏空。
再瞧瞧薛景寒,往常冰冷的面容寫滿了溫的愫。耳朵尖尖,依舊泛著淡淡的紅,恰似春日三月盛開的早桃。
“你出去,我要換。”
蘇戚推他,“別擱這兒晃,心煩。”
薛景寒并不介意的態度,問:“那我順便把早飯端進來?”
蘇戚:“不吃。”
想了想,又補充道:“中午我要吃蝦丸子和梅花湯餅。”
丞相大人的手藝并沒達到這種水平。
他接了蘇戚的刻意為難,溫聲道:“好。”
等薛景寒出了門,蘇戚立馬把自己包進被子里,整個人裹了一只蝦。
半的。
花了半柱香時間消化的進展,然后爬起來換掉皺的里。穿戴整齊后,把換下來的服拿起來,打算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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