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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寒扯掉蘇戚的裳,將按在門板上。

冷熱加的火,熊熊燃燒著,吞噬了殘存無多的理。他分不清恨,也放棄了思考。

唯獨心里頭那點兒揮之不去的執念,迫著他在最后一刻停下來,開口問道。

“蘇戚,我是誰?”

蘇戚本站不穩,像一條瀕臨窒息的魚,堪堪掛在薛景寒上。的脊背在凹凸不平的門板上,硌得骨頭生疼。

而疼痛,終于讓尋得零散記憶。

“阿暖。”

喚道,“季阿暖……”

尾音未落,薛景寒用力住了,完這場徹底的占有。

木制的門板被撞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一聲,接著一聲。

月亮落在了云層間,無數細碎星辰淹沒于天際。臺階下的黑貓將自己蜷圓滾滾一團,睡著睡著,偶爾被房間靜驚醒。它豎起耳朵傾聽片刻,又將腦袋藏進溫暖的皮里。

夜深人靜,那些零散而輕微的哭泣,漸漸聽不見了。

再后來,晨曦驅散混沌夜,窗紗泛起了淺淺的白。

薛景寒坐在床沿,垂著眸子看蘇戚的臉。躺在床鋪間的姑娘還在沉睡,眉頭微微皺起,暈紅的眼角沾染意。

他把弄哭了。

不止一次。

縱然心里有再多恨悲喜,現在也得生不起氣來。

薛景寒放輕作,拭蘇戚的眼睫。

他該上朝去了。

然而睡夢中的蘇戚覺到溫度,下意識蹭過來,揪住了他的袖子。

薛景寒手指微

他看向床頭的青碧刀。這是兩人糾纏時,從蘇戚上掉下來的。

只需探拿起,便能割斷袖。

但薛景寒什麼都沒做。

門外響起叩擊聲。接著是殺戈低的話語,帶著些許猶疑。

“大人,快到早朝的時候了。”

睡著的蘇戚眼睫,似是要醒來。薛景寒屏息,沉默半晌,輕聲道:“不去了。”

外頭再未傳來聲音。

薛景寒嘆口氣,俯親了親蘇戚的臉頰。

……

宣德殿的早朝,丞相告病缺席。

滿朝文武詫異之余,難免到慶幸輕松。

最近一段時間,薛相終日忙碌,休憩甚,上朝時緒低沉得很。大臣們倍力,連座上的帝王也不敢太過懈怠。

現在薛相不在,宣德殿的氛圍頓時活潑許多。又有邊關將士朝見天子,帶來赫赫戰功,朝臣們紛紛夸贊,高呼大衍盛世,陛下一代圣君。

沈舒心愉悅,看誰都順眼,當眾嘉獎各位將士。治粟史拿著長長的冊子,宣讀封賞品,聽得將士們喜上眉梢。

鄄北得了五百兵卒,外加糧餉兵甲。穆念青由越騎校尉升為驍騎將軍,可調鄄北方圓五百里的軍隊。

沈舒特意點名,多說了幾句年有為的鼓勵話。卞文修站在隊首,緩緩轉著左手拇指的碧玉扳指,面上不顯緒。

散朝時,他喊住行匆忙的蘇宏州:“太仆大人留步。”

蘇宏州躬行禮。

“我見太仆神思不屬,想必是有心事罷?”卞文修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同行,“莫非家中孩兒不聽話?”

眾所周知,蘇宏州心不好的原因,基本都和蘇小紈绔有關。

蘇宏州哈哈一笑,含糊道:“昨夜沒睡好罷了,謝卞大人關心。”

卞文修跟著笑,語氣溫和:“你我年紀都大了,晚上睡不踏實,的確難得很。太仆該好生注意,小輩們胡鬧,也不能傷了自己的神。”

蘇宏州應承著,心里牽掛整夜未歸的蘇戚,沒太注意卞文修的話。

“昨夜,聽聞令郎與穆家子酒醉出行。”卞文修說道,“許是丞相關照小輩,特意驅車攔人,將令郎帶走。”

蘇宏州驚愕看他。

昨天晚上,薛景寒手底下的人送來信,說蘇戚喝醉,暫且在薛宅休息。

老父親滋味復雜,睡下以后,忍不住又開始考慮親事的問題,生生熬到半夜,總算困倦睡。

沒想到薛景寒接走蘇戚的消息,這麼快就傳進了卞文修的耳朵。

“令郎貪玩,如此便罷了。丞相已非年輕莽撞之人,行事實在不妥。今日早朝,又告病不出……”卞文修笑了一聲,神有些嘲諷,“事傳出去,實在不好聽啊。”

蘇宏州騰地鬧紅了臉。

見他窘迫,卞文修不再為難,懇切勸道:“其實丞相私德有虧,與我并無多大干系。只是念著太仆辛勞,想多說幾句心里話。令郎到了婚娶的年紀,總該收收心,人常道修齊家,有了家和妻兒,漸漸就能懂事了。殷家的小丫頭聰慧嫻靜,我看蘇戚也喜歡,不如擇個良期,把親事定了,如何?”

蘇宏州哪里敢答應,連忙推拒道:“不急,不急,且看戚兒的意愿……”

“太仆這些年,為蘇戚攬下多麻煩?”卞文修嘆氣,“滿城流言,無一中聽。如今若是讓人知道,他和丞相有往來,怕是所有的罵名,都要落到蘇戚頭上。”

薛景寒是天上的明月。

人們仰他,敬慕他,同時也維護他。

而聲名狼藉的蘇小紈绔,和薛景寒攪在一起,勢必會承更多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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