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不知這個道理。”他苦笑著搖搖頭:“孩子大了不好管,如今由不得我,以后再說罷。”
蘇宏州三言兩語,把親事混過去,向卞文修行禮告退。
轉,他繃了表,沉著臉出宮。
卞文修特意把話說得嚴重,看似句句關心蘇戚,實則暗含恐嚇。
將薛相和蘇戚的私事,當作把柄來威脅他,并且示好拉攏,想要結殷蘇兩家的親事。
如此威利的手段,簡直讓人嘆服。
可是,卞文修不該在蘇戚上心思。用蘇戚的名聲來敲打蘇宏州,犯了老父親的忌諱。
他的姑娘,怎麼婚娶,如何過日子,哪到卞家拿?
蘇宏州心里窩著火,一回家就派人給薛宅送帖子,請薛景寒過來敘話。
而此時,薛景寒正在照顧剛醒的蘇戚。
臥房羅帳半掩。蘇戚蜷著躺在被窩里,臉有些蒼白,又泛著不正常的紅。
薛景寒給端水,不喝;要扶起來,不。
“戚戚,你究竟哪里難?”
他下意識換了稱呼,手的額頭,并未發熱。
蘇戚無打采的,勉強從嚨里出一個字:“疼。”
哪兒哪兒都疼。由里到外,從頭至腳。像是有燒火,把五臟六腑胡翻攪,然后又將全毆打了一遍。
薛景寒掀開被角,頓時愣怔住。
裹在錦被里的蘇戚不著片縷,他匆匆一瞥,便瞧見后腰與大遍布的淤痕。青紫的,泛紅的,印在白皙的上,顯得無比目驚心。
昨夜……他沒控制住緒。
第147章 夫妻之實
“我……我去給你拿藥。”
薛景寒邊說邊往外走,蘇戚來不及阻攔,眼睜睜看著天青擺從視野里消失。
覺著熱,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待注意到痕跡,微不可聞地呼了口氣。
記憶七八糟的,全部都是零散的片段。
按著脹痛的太,努力梳理頭天晚上的遭遇。和穆念青吃酒,兩人一起出門,然后路上遇見了薛景寒。
大概是這麼個經過吧?
后面的事,不太清楚。
薛景寒捧著瓶瓶罐罐,匆忙走進來,在床沿坐下。他掀起藥罐的蓋子,挖出澄黃的膏,拉開被角給蘇戚涂藥。
蘇戚懷里擁著錦被,任憑他在自己上涂抹。涂完大涂后腰,微溫的手掌順著脊椎往上探,一直到蝴蝶骨的位置。
“戚戚,抬手,我看不清傷。”他盡力維持著平靜的語氣,“藥膏涂上去,得等一會兒,不然會蹭到被面。”
蘇戚猶疑了下,抬起著被角的胳膊。上一涼,錦被徹底掀落。
薛景寒呼吸有些紊。他抹完背部的藥,轉而開始理正面的傷勢。
“其實還好。”蘇戚率先開口,“我就這樣,隨便撞一下很容易淤青。”
用現代思維想了想,可能是造功能不大好。
這些傷看著嚴重,休息一兩天就散了。
薛景寒回憶起昨晚的細節。他像是泡在水里,嚨卻泛著苦。
“是我不對。”他抹完藥,將目從蘇戚上移開,“我失了分寸,一時收不住。知道你和穆念青喝酒,喝醉了口口聲聲都是他……”
這句話落進蘇戚耳朵里,勾連起一連串失的記憶。
總算都想起來了。
車廂里的對話,以及臥房門后的質問。
“穆念青是我的友人。”解釋道,“我和他沒有那種關系,也沒有那種喜歡。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薛景寒不說話,手指擱在藥罐上,許久未。
蘇戚知道他在聽。
“原來的蘇戚,從小和他玩,兩人很好。我過來后,先是怕餡,試著裝蘇戚的樣子和他相。后來慢慢的,也把他當摯友。”
“扮男人扮久了,有時候舉止不太注意。穆念青當我是兄弟,哪里會想到別的。你不要擔心。”
“我不能把心掏給你看,讓你不安,是我沒做好。”
“無論如何,阿暖,你該相信我。”
抬手覆上薛景寒的手背,“你試著相信我,好麼?”
薛景寒了藥罐,指尖泛白。
“我愿你和穆念青斷了聯系。”他說,“穆念青過得如何,你也不要心。”
蘇戚問:“那如果換柳如茵呢?我可以和柳三小姐好,親往來麼?”
“不行。”薛景寒出口否決,繼而補充道,“戚戚,這不一樣,你不能混淆著說。”
“一樣的。”蘇戚直直著他的眼睛,“你想讓我心里只有你。可是人活在世上,就會有親人,摯友,所與所恨。這顆心會裝很多東西。不能什麼都不要。”
薛景寒眼睫微,低聲說話:“我只在心里放了你一人。”
他活在陳舊的過去,唯獨蘇戚是鮮活的,占據著他剩余的。
“我沒辦法和你一樣。”蘇戚欠起子,他孤寂的眼眸,“阿暖,以后我盡量避嫌,不讓你難過。你也相信我,好不好?信我蘇戚只對你有慕之,信我把你看得很重要。”
“非常非常的……重要。”
咬重了每個字。
薛景寒深深閉眼,將紛的思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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