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年政績講到天象吉兆，順勢夸了夸南王的赤誠之心——進京時，南王獻上許多珍稀藥材，全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據說為了湊齊這些藥，南王大肆耗費人力力，在民間搜尋購買。
進獻的言辭也很中聽，陛下注意龍，勿要過度勞；愿陛下吉祥安康，大衍國運昌盛，永世太平。
沈舒說完，南王起行大拜，也講了幾句激涕零的話。群臣紛紛附和，一派君臣友好其樂融融的景象。
蘇戚耳朵里灌滿了恭維話，低頭盯著酒杯，習慣開始走神。
沒辦法，這種場合，像極了前世不得不參加的公司飯局。
“蘇戚，你大好了？”
姚常思湊近來，小聲問，“過年我沒見著你，以為又病了。去蘇府找你，你爹也不給個準話。”
過年期間，蘇戚跟著薛景寒回了趟陳縣。
蘇宏州不便對外講明，如有人詢問蘇戚下落，一概含糊其辭，隨意應付幾句。
“我很好，謝姚小公子關心。”也著嗓子，跟姚常思說話。
“誰關心你？”姚常思面含薄怒，聲音邦邦的，“你總是神出鬼沒，見也見不著。偶爾街上見，我都來不及喊。也不知你忙著跟誰相會，書也不念，太學也不來……”
他忍了忍，咬牙道：“多大的人了，也不為自己以后考慮。莫非打算一輩子游手好閑？”
蘇戚十分驚異，仿佛重新認識了姚常思。
曾經手持馬鞭闖蘇府鬧祠堂的小公子，如今也會正兒八經訓誡了？
“你誰？”蘇戚問他，“你把姚常思藏哪兒啦？”
姚常思怒道：“蘇戚！”
幸虧宴席已經開場，眾人紛紛舉杯，歡聲笑語掩蓋了他的聲音。
蘇戚按住姚常思氣得發抖的手，安道：“我錯了，不該拿你開玩笑。你說的有道理，我會仔細想想，為以后做打算。”
態度誠懇，姚常思勉強鎮定下來，攥著酒杯仰脖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刺激著鼻腔，激得他眼圈發紅。
“跟落霞莊的商賈來往。商人重利，怕是瞧上了你家的權勢和錢財。”
停頓片刻，他又說，“廷尉也不行，那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鬼。你腦子不好使，只顧看長相，本不懂人心。”
“這些私事，就不勞姚小公子費心了。”蘇戚淺淺笑著，“反正你也說過，我沒有心。既然無心，旁人想法如何，與我何干？”
姚常思看向，下意識要罵，卻被眼里的淡漠刺了一下。
“好，好……”
他連說了幾個好字，漂亮的杏眼已然通紅。
蘇戚沒有再說話，提起筷子品嘗菜肴。
姚常思喜歡。確切點兒說，是喜歡曾經的蘇戚。
可那個蘇戚，已經死了。
無法待他溫，也不能給他任何希。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保持著沉默，誰也沒搭理誰。氣氛沉悶得很，周圍的世家子都不敢吱聲。
別卻都熱鬧得很。沈舒喝多了酒，被皇后扶著，去后面休息了。沒有帝王在場，群臣顯然輕松許多，彼此杯換盞，相談甚歡。
蘇戚遙遙向里面，約找到人群中的薛景寒。每逢酒宴場合，薛相總是特別歡迎。一時半會兒，他不了。
第151章 我屬意蘇戚
蘇戚起離席，去尋程易水說話。
沒走幾步，被人拉住了。
“急著去哪兒？”莫余卿著的手腕，笑著問，“不是說好讓你等我麼？”
蘇戚不聲掙手，客氣道：“翁主莫怪，我還有事，須得出去一趟。”
“能有什麼要事，今兒個來上林苑的，都是樂吃酒，打獵騎。”莫余卿毫不在意，再次抓住的胳膊，“走，我們尋個好地方，找樂子去。”
蘇戚無奈，又不能強行拒絕，只好被莫余卿拉著，一直往殿走。
越往里，莫余卿腳步越輕。偶爾停下來，躲在柱子后面，確認沒人注意，才繼續前行。
蘇戚看不懂：“要去哪里？”
“噓。”莫余卿抬起食指，做了個噤聲作。帶著蘇戚鉆進蔽角落，躲在幔帳后面，打量宴席上的群臣。
“方才我瞧見了丞相。長得真俊，我喜歡。”莫余卿給蘇戚指人，“就那個舉著白玉酒盞的，你見過沒？”
蘇戚默默看向不遠的薛景寒。
人群之中，他眼睫微垂，邊掛著疏離的笑意。
無論周圍如何嘈雜，他上始終有種沉靜清冷的氣息。
“見過。”蘇戚誠實點頭，“我認識。”
莫余卿下：“子似乎冷淡得很。不過相久了，再的石頭也能焐熱。你覺得，我待會兒找他聊聊怎麼樣？若是丞相，與我親也是極相配的。”
蘇戚：“不怎麼樣。”
“為何？”
“因為他是我的。”蘇戚坦誠回答，“我和薛相互通心意，暫時不打算分開。”
莫余卿回頭，正眼打量：“……你倆斷袖？”
蘇戚：“對。”
“我不信。你是不是誆我？”
“事關薛相名譽，我為何騙你？”蘇戚擺出忍難過的表，“翁主要人，我只能實言相告。否則，這事斷不能說，若是講出去，有損他的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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