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陪我去個地方。”莫余卿堅持道，“你不在，我不好過去。等到了地方，我讓他們熬藥，給你準備房間休息。”
執意為之，蘇戚不好拒絕。
結果到了地方，蘇戚一抬頭，這不廷尉署嗎？
“您老人家來廷尉署做什麼？”蘇戚問。
是真的好奇。
廷尉署只理要案重案，和其他中都獄不同。
莫余卿幽幽道：“串門。”
蘇戚：……
來大衍這麼久，還真沒見過幾個敢來廷尉署串門的。
“其實昨天我也來了。雖然能進，但沒法隨意走，也見不著幾個。”莫余卿不甚滿意，“這些人防我跟防賊一樣。”
蘇戚：“咱今天來，和昨天有區別？”
“當然有。”
莫余卿推著的肩膀，把人往門里送，“你不是秦廷尉的心上人嗎？我都打聽過了，你倆還真不清不楚的。”
蘇戚腳下磨磨蹭蹭：“既然知道廷尉他斷袖，翁主還要來？”
“來啊，為何不來？”莫余卿笑容親和，“我看看他，便覺得開心。再說了，來這兒也不止看他，這地方我早想好好逛逛了。”
蘇戚：“……”
不要把廷尉署說得跟菜園子一樣好嗎？
想走人，然而署守門吏卒已經迎上來，笑得眼睛里藏不住：“蘇公子來看我們大人？快進來快進來。”
莫余卿在后發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呵。”
蘇戚一進門，不知誰喊了聲：“蘇公子來啦！”
前院四周嘩啦涌出一堆人，極其熱地帶著往秦柏舟的屋里送。
“公子走這邊！”
“許久沒來了，我等甚是想念。”
“秦大人在刑房，很快就回來，公子先坐著待會兒……”
蘇戚再次稀里糊涂坐進了秦柏舟的屋子，面前擺著一杯熱騰騰的茶水。莫余卿沾，也得了一杯。
“你知道昨兒他們怎麼招待我嗎？”
等他們退出門外，莫余卿端著茶杯，神復雜，語氣充滿了意難平，“茶是溫的，屋子是冷的，本進不到這里來！我明明是翁主，我面子呢！”
蘇戚：“翁主不是最煩別人拿份說事，討好你麼？”
莫余卿失語。
過了片刻，道：“不，我覺得他們的確在敷衍我。”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第157章 是無
發表完慨，莫余卿在屋子里轉悠，四打量。
看見墻壁懸掛的四排刀，忍不住發出驚嘆聲。
這些冰冷而又漂亮的殺人之，雖讓人生畏，但也擁有致命的力。
“咦，了一把？”
很快注意到，整齊排列的刀中，有一塊空缺的位置。“秦廷尉拿去用了？”
聯系到刑房忙碌的秦柏舟，莫余卿隨意猜測道。
蘇戚右手蜷曲，著腕間的堅刀鞘，沒有答話。見莫余卿打算繞過書畫屏風往里走，起阻止道：“里間別去。”
莫余卿停步，問：“不能去？”
蘇戚點頭：“翁主并非此吏，若是隨意闖機要之地，容易惹來禍事。”
接著，又補充道，“雖如此說，我對廷尉署不，只是出于顧慮，提醒一二罷了。”
這間屋子，存放著廷尉署的案宗和詔獄錄。
蘇戚上次來的時候，因為翻閱謀逆舊案，被秦柏舟當作竊賊，打了起來。
按秦柏舟的說法，這里面的東西不算特別重要。但，既然平時不放人進去看，也不能坐壁旁觀，任由他人接卷宗。
更何況，這個人是莫余卿。未央翁主，南王嫡。
因為有薛景寒和程易水等人的提醒，蘇戚難免多一分顧忌。
莫余卿聽完勸告，停頓片刻，臉上出奇怪的笑容來。
“怎麼，蘇十郎擔心我？”
轉，來到蘇戚面前，抱臂打量一番，嘆息道，“唉，果然是個言不由衷的小爺。”
蘇戚抑制住角的搐，送莫余卿出門：“走罷，這會兒沒人，我與翁主去別轉轉。”
莫余卿哦了一聲，也沒表現出什麼留緒，很干脆地離開這間屋子。
蘇戚落后幾步，漫不經心地想到，廷尉署這地方，還真在白天沒逛過。
之前盜卷宗的時候，只記得通往庫室的路線，別的都沒注意。夜里的廷尉署森森的，和現在截然不同。
碧瓦朱甍，寧靜平和，偶有吏抱著竹簡來往。
蘇戚不打算走太遠。眼見莫余卿似乎又犯了病，要追某個肩而過的青年，連忙喊住：“翁主，我們去那邊。”
莫余卿勉強回過頭來：“哪邊？”
蘇戚隨手指了個方向。
莫余卿不大樂意地走過來。倒是那差點被盯上的青年，回對蘇戚淺淺鞠了一躬。
眉目俊秀，神斂。
蘇戚沒多在意，欠回禮，然后引著莫余卿朝相反方向而去。
并不是真要帶著莫余卿逛，純屬耗時間應付差事。有衛兵把守，只要不進屋子，莫余卿也做不得什麼。
沒走幾步遠，突然聽見有人咬牙切齒喊：“臭小崽子，我今天非削了你不可！”
蘇戚尋思，這嗓門真耳，得讓人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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