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多事吧?”蘇戚解釋,“蕭左監被我弄傷了,所以我替他照料小貓。”
秦柏舟沒問蕭煜傷的原因。
他著蘇戚:“你喜歡嗎?”
蘇戚反應了一下,才明白秦柏舟在問貓的事。
“喜歡的。很漂亮,眼睛也好看。”如實回答,“親近人,也不跟我認生。”
秦柏舟:“嗯。”
他不怎麼說話,氣氛一時有點冷場。
蕭煜顧不上挑撥離間,揪了狗尾草,去逗院子里活蹦跳的貓。莫余卿目不轉睛盯著秦柏舟的臉,也沒吭聲。
蘇戚只好主打破沉默:“廷尉大人也喜歡貓嗎?我聽蕭左監說,它是你帶回來的。”
秦柏舟頭滾,平靜道:“……喜歡。”
半晌,他補充道,“我從集市上買的,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他辦案時穿過集市,看見菜販的籃子里,窩著幾只雪白的小貓。明明周圍臟污得很,到是腥臭的味和蔬菜混雜的味道。但籃子里的貓,白得耀眼,細細地喚著,可憐又可。
像他在酒樓誅殺胡山余黨時,所見到的年。
漂亮,倔強,有一茫然的脆弱。與這人世格格不。
秦柏舟買了一只,帶回廷尉署。
他知曉蘇戚貓。
薛景寒的家宅里,就有只胖球的黑貓。蘇戚常去薛宅,哪怕薛景寒不在,也會登門逗貓玩。
秦柏舟模模糊糊地想,他現在也有貓,很像蘇戚的貓。那麼,蘇戚會來見他麼?
這個想法轉瞬即逝,再未出現。
直到今天。
在刑房審案的時候,他聽聞蘇戚到訪。
滿污的廷尉,放下手里的刑,仔仔細細將自己清理干凈。像惡鬼重新披上了活人的皮囊,沐浴著刺目的日,去見蘇家郎。
第158章 因與果
“瞧著只有兩個月大,怕是剛斷,就被你撈回來了。”
蘇戚問,“平時誰照顧?莫非都是蕭左監?”
秦柏舟回過神來,點點頭,又補充道:“我也……會看護它。”
蘇戚難免有點兒好奇:“廷尉大人麼?”
恕想象力貧乏,實在想不出,一臉冷漠的秦柏舟擼貓的畫面。
秦柏舟道:“畢竟是我的貓。”
平時翻閱案宗,貓就在屋子里轉悠,蹭撓墻,把書架上的東西推下去。
他忙完手里的東西,去屏風后面找貓,往往能見到滿地狼藉,而這只貓蹲坐在書架最高,睜著藍眼睛打量他。
秦柏舟也不斥責,彎腰撿起散落的簡牘書冊,重新擺得整整齊齊,一不茍。
許是出于天,貓再次抬起爪子,將邊的卷宗撥到地上。
他再撿起來。
蕭煜撞見過幾回,嗤笑他過于寵溺,就該好好教訓這手賤的小崽子。
結果放狠話的蕭煜,只會逞口頭威風,喂食梳各種伺候,現在還滿院子追著貓跑。
秦柏舟向來不清楚這位左監的喜好憎,也懶怠弄清楚。他注意到蘇戚下頜位置劃出幾條紅痕,不由出手去,想檢查傷口況。
然而蘇戚偏過頭,避開他的。想了想,又后退半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秦柏舟作微僵,很快垂下手臂。
若是以前,他不會心生退卻。想做什麼,就一定要做,誰也無法阻攔拒絕。
但蘇戚已經心有所屬。
蘇戚不是他的蘇戚。
秦柏舟手指,聲音毫無緒:“我剛好有話對你說。既然你來了,與我進屋一敘。”
蘇戚問:“這里不方便麼?”
秦柏舟道:“是件私事。”他將視線掃過莫余卿,“請翁主暫且在外等候。”
莫余卿一直盯著秦柏舟看,直到對方皺起眉頭,才反應過來:“行,我在這里曬會兒太。快去快回啊,十郎。”
后半句話帶著某種深意和暗示,就仿佛這倆人要找個地方一般。
蘇戚現在也沒法解釋,跟著秦柏舟進了北邊廂房。
門一關,平淡而冰冷的嗓音隨即響起。
“你依舊與季姓商賈有往來。”
蘇戚愣了下,沒有否認:“是。”
秦柏舟面對著,緩緩道:“蘇戚,你會同時喜歡兩個人麼?”
慕薛景寒,又與季阿暖癡纏。
蘇戚心思百轉,面上出的笑容,真真假假地回答:“喜歡誰,這種事說不清的。我萬事隨心而為,如此罷了。”
聽聽,這渣男臺詞,說得多麼優雅含蓄。
蘇戚都想夸夸自己。
秦柏舟仔細觀察著的面部表,須臾,紅開合:“我不信。”
蘇戚:“為何不信?”
世人都笑留,顛倒倫常,心里不知住了多人。
“因為你是蘇戚。”秦柏舟說,“你不是傳言里的人。蘇戚,初次見面時,我便說過了。”
初來大衍,夜半時分。他潛蘇府,拿著寫了詩的手帕,笑容艷麗語氣冰寒。
——蘇戚,你很好。比他們說的要好。
“你不可能同時喜歡兩個人。”
人只有一顆心。
給了這個,就無法給那個。
如果能將分割給不同的對象,只能是因為,這份不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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