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好歹也是個男的,區區幾句話就嚇跑,配得上你麼?”莫余卿嗤之以鼻,轉而抓起蘇戚的手,與其十指握,“看好了,如果他慌張,你就伺機進攻,讓他迷意顧不得逃。”
說罷,莫余卿繼續盯著蘇戚,彎笑道:“公子,跟了我,今后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事不宜遲,隨我回去拜見爹娘,擇期下定罷。”
“會不會太快了?”柳如茵看著表演,總覺得不大放心。“我與章公子只見過三次面,他待我客氣得很,想是十分注重禮節的。”
莫余卿放開蘇戚,大步走回涼亭:“可是柳三,你有時間跟他慢慢來麼?你這心上人,再過幾日就回青川郡了,不知何年何月再見面。到時候,說不定人家妻妾孩子都有了呢。”
柳如茵抿,眼底泛起淡淡的霾。
最近,認識了一位外地來京的年輕人,姓章,名安星。
章安星游學來此,在太學逗留數日,向大儒請教疑難,與學子探討文義。其人文雅斂,一心向學,雖家境貧寒,卻對京城繁華毫無艷羨之意。
柳如茵與章安星在街上偶遇,彼時他正在斥責一酒醉地。面對蠻橫而無禮的醉漢,他不顧自安危,強行擋住后驚的賣花,任憑醉漢將拳頭掄在自己口。
坐在車廂里的柳如茵,對他一見傾心。
派小廝出面,解決了他的麻煩。
隨后,便是有意無意的打聽,刻意制造偶遇的機會。兩人漸漸相,然而章安星始終沒有心,更無任何逾矩之舉。
章安星馬上就要返鄉了。
離別之際,柳如茵心緒不平,只好喚來蘇戚和殷桃桃,為出主意。
蘇戚如約來到明瀾小筑。
至于莫余卿為何在此,完全歸功于這位翁主的跟蹤神和自來的友作風。半道撞見出門的蘇戚,便一路跟過來,非要見見蘇戚約見了誰。
蘇戚沒辦法,只好把介紹給柳如茵和殷桃桃。
柳如茵起初有點慌,但困于章安星的事,也不在乎翁主不翁主的了,一腦把心事倒了出來。
細數起來,柳三小姐的煩惱還多。
首先,想和章安星剖白心意,然而膽量不足,生怕對方拒絕。
其次,章安星家境不好,又住在青川郡,離京城實在太遠。柳家肯定不同意這門親事,柳如茵也很明白,自己無法接貧苦的生活。所以,想讓章安星贅,留在京城,今后無論是進太學,還是仕,都很方便。柳家有門路,也能幫他掙一份前程。
然而柳如茵知道,但凡有心氣的男人,都不會選擇贅。章安星這等寒門出的學子,更有錚錚傲骨,如何肯答應的提議。
最要命的是,柳如茵的心意,他不見得接。
唉,怎麼想都愁。
莫余卿一聽,這有何難,當即拉起蘇戚,要給柳如茵示范如何求。
于是就有了花墻下的壁咚和表白。
莫余卿本出演,全投,可惜柳如茵怎麼看都覺著不靠譜。
“翁主說得對,時間的確不夠。”揪著手里的帕子,為難道,“但我真的怕,怕事辦不好,反而惹他惱怒,從此厭我避我。”
莫余卿道:“厭憎又如何?總比無疾而終好。”
柳如茵神怔然。
“倒也不必全部學。”蘇戚走過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自己拿主意,若是下定決心,要讓章公子知曉心意,那就約他見面。把該說的都說清楚,免得日后憾,難以放下。”
柳如茵手指用力,把帕子一團。
蘇戚繼續說:“你可以先想想,把要說的話準備好,到時候就不那麼慌了。無論結果如何,最起碼不辜負自己。要是不放心,我也跟著去。”
柳如茵眉間皺褶稍緩:“好,我知道了。”
幾人坐在涼亭里,幫柳如茵出主意。半個多時辰后,總算敲定了要對章安星說的話,打算各自回家。
柳如茵不放心地扯住蘇戚袖:“那天你一定要跟著來呀,別讓章公子發現,就悄悄躲在附近。如果況不對,你再出面,好不好?”
語氣央求,充滿了依賴和不安。
蘇戚笑著點頭:“好,都聽你的。”
莫余卿在旁邊看著,莫名覺得好酸。
幾個人正要離開涼亭,忽聽見遠一陣嘈雜人聲。青畫的嗓音尤為清晰:“各位小姐留步,這里已經有人了,我家小姐約了貴客……”
不知誰笑了一聲,譏諷道:“柳三能有什麼貴客?”
青畫好言相勸:“實在不方便,請去別罷。”
明瀾小筑景致好,雅致有趣,是京城各家小姐常來的游玩休憩之地。出于私考慮,園多設花墻回廊,分割出一風景各異的天小院。若有賓客進,后來人便可挑選其他去,避免互相打攪。
像今天這種況,屬實見。
“柳三不是常跟殷九娘玩麼?如果是九娘,我們見見又何妨,總歸都認識。”
有個細的聲音如此說道。
“戚二小姐也喜歡在這里休息,來都來了,怎能不進去?”
“可是……”
“罷了。”冷淡音響起,“既然柳三占著,我們去別就是。”
“戚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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