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戚抿著笑了笑。薛景寒剛講學完畢,一冷淡的氣質尚未褪去,又糅雜了私下相的親與溫。
是先生,也是人。
“暫時沒有明確的打算。”說,“不過,我的確該找份事做,自由些,有趣些,能常常外出走的。比如驛館,接待來來往往的過客,派送天南海北的信件。”
薛景寒沒想到蘇戚會這麼說,不過轉念一想,的確也符合的子。
他失笑:“你給自己找了個苦差事啊。”
“舉例子而已,也不一定非得去驛館嘛。”蘇戚想了想,又道,“如今從京城到各郡國,除卻醫,幾乎不設。我不可能永遠偽裝男子,如果想仕,還麻煩的。”
薛景寒定定著:“那就改革制。有我辦,定能施行。”
語氣輕描淡寫,容十足狂妄。
然而這就是一國丞相的魄力。
蘇戚覺整顆心臟都了起來。勾住薛景寒的手指,笑著說:“好呀。改革制,設。你肯定能安排得很好。”
隔了一會兒,又說:“阿暖,我聽著很高興。你在為以后做打算。”
活在過去的薛景寒,認真地謀劃著的前程,考慮婚后的生活。
那約顯邊角的復仇大計,似乎也不再沉重腥了。
夏天將要結束時,蘇戚掐著日子,等到了薛景寒的生辰日。
他生于季夏,卻鮮有人知曉他真正的生辰。過去許多年里,他也沒有慶祝的習慣,只把這一天當作普通日子來過。
去年秋冬,蘇戚昏迷時誤幻境,陪著年薛景寒度過一段時間,方得知生辰幾何。
想著,以前是以前,現在既然自己知道了,肯定得好好對待他的生辰。
于是,蘇戚提前數日,就開始準備禮。
薛景寒擅釀酒,便用人脈力,四搜尋一張業已失傳的釀酒方子。倒也趕巧,沒剩幾天功夫,真找著了。
雪晴看歡喜而珍重地將泛黃的薄紙裝裱起來,裝小檀木盒,不由心下嘀咕,這是給誰送禮啊?
一張看似不值錢的破紙,折騰老大勁才拿到手,花費的價錢想都不敢想。
“爺,你打算送人嗎?”雪晴最終抵不過好奇,問道,“是給薛相,還是送落霞莊的季公子?”
蘇戚斜睨一眼:“有區別?”
這怎能沒區別呢?區別大了去了!
雪晴直言不諱:“要是送薛相,他不一定要。”
釀酒方子什麼的,雪晴看不懂,但他知道薛相府中藏書甚多,就算拿來前朝名貴字畫,也不了薛景寒的眼。
“季公子肯定高興些。平常爺送啥他都接,不管值不值錢。”雪晴回憶著季阿暖和蘇戚相的景象,嚴肅說道,“我覺著吧,還是因為季公子喜歡爺這個人,所以屋及烏。”
蘇戚:“你都會用屋及烏這個詞兒了?”
聽著戲謔的口吻,雪晴憤憤然,沒出口的話也不打算說了。
他本來想提醒爺,不用瞎費功夫,直接把自己送給季公子就好啦!保準對方歡喜得升天!
他可是知道的,雖然季公子不茍言笑,冷冰冰的很嚇人,但每次看著爺,眼神都化了水。
至于薛相,呃,薛相也很好,就是氣勢太迫人,雪晴不敢猜測想法。
不過,去年爺病重不起時,薛相一連數月照顧,后來也常來落清園,顯然跟爺關系親得很。
薛相他……應當很喜歡爺吧。
唉,哪個都好,難以比較高下。
爺真有能耐,玩得這麼開,還把兩個人都攥得死死的。
不愧是爺。
雪晴百集,嘆著氣看蘇戚忙活。
對于小廝天馬行空的心理活,蘇戚毫無知覺。就算知道了,也只會一笑而過。
興致準備著薛景寒的生辰禮。到了這一天,等薛景寒下朝,便帶上東西,打算去薛宅。
臨出門時突發奇想,換了云華錦的夏裝,請紅萼幫忙梳發上妝。
畢竟不是第一次了,紅萼愣怔片刻,便替蘇戚綰發傅,心描畫的眉眼與紅。
待萬事俱備,蘇戚帶上面紗,抱著檀木盒悠悠出門。后,紅萼滿面復雜神,按著心口無語凝噎。
爺似乎有了假扮子的癖好。
果然人斷袖久了,就容易魔怔。
可是,爺扮相也好好看啊。
想娶。
蘇戚從側門離開蘇府,乘車前往薛宅。這裝扮不方便騎馬,也不想招搖過市。
然而馬車行至半路,突然被人劫了。
蘇戚很懵。
好端端坐在車里,膝上放著小盒子,盒子里裝著要送給薛景寒的禮。結果外頭傳來一陣叮叮當當刀劍相接的聲響,有人掀開簾子滾進來,渾是,手里還拿著刀。
看見車廂里坐著個穿戴致的年輕子,那人愣怔數息,猛地起用刀抵住了的咽。
駕車的家仆話都說不利索了:“爺……啊不,小姐,你還好嗎?”
這家仆向來沉默又老實,做事沉穩得很,如今見陌生男子當街闖車廂,頓時方寸大。
車里,男人兇神惡煞道:“別停車!往城門方向走,否則我要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