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孩兒。”他很不客氣地開口,“ 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秤砣轉世?”
第174章 年往事(番外二)
蘇戚聽出來他在嘲笑自己的重量,道:“你才秤砣。”
“噢……”年拖長了調子,恍然大悟,“懂了,你不是秤砣,是豬。”
這話太不客氣,蘇戚生氣了。
沒有當場發作,繃著小臉沉默片刻,突然扁了扁角。
“你欺負我。”
聲音糯糯的,帶著哭意。漆黑的眼珠頓時蒙上水霧,整張臉可憐,像是遭到了極大的委屈。
年愣住。他看著蘇戚泫然泣的表,原本戲謔的態度收了幾分。
“沒有欺負你呀。”他撓撓鼻尖,有點尷尬,“見你掉下來,我專門接住了,明明是你的恩人。”
蘇戚仿佛沒聽進去他的辯解,眼圈更紅了。
今日進宮,穿著暖白的錦袍,整個人如同一塊上好的羊脂玉。要哭不哭的模樣,實在招人疼。
年只好放語氣:“好吧,我錯了。現在骨頭還撞得疼呢,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蘇戚噎著問:“很疼嗎?”
年捂住口,一副忍痛苦的姿態:“嗯。”
蘇戚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淚水,毅然決然道:“那你在這里等等哦,我去找太醫。”轉跑了兩步,又回頭囑咐道,“千萬別走,我馬上帶人回來。”
年目送蘇戚跑開,臉上恢復了狡黠而散漫的笑容,自言自語道:“唉,我就是太心太善良了。”
蘇戚摔下來的時候,他本沒想著去救。不如說,他純屬路過,沒注意假山上的人,結果遭無妄之災,被砸了個痛。
不過這小孩兒有意思,還好騙。
“就這樣吧,今天心好,不找他麻煩……”
年嘆氣,覺自己渾散發著菩薩的輝。
他沉浸在自我中,不防腦袋一痛。眼角余注意到,有塊小石子落在了草地里。接著,更多的碎石頭從天而降,砸在他的肩膀和胳膊上。
賊他娘痛。
年遮擋著額頭,迅速避開幾步,朝假山頂端去。在耀眼線中,他看見個孩子的影,由于背,面容分辨不清。
“你作甚——”
質問剛出口,他的小被人狠狠踢了一腳。蘇戚不知何時跑了回來,一把拽走他腰間的玉佩,轉溜得比兔子還快。
一邊跑,一邊還高聲罵道:“你才是豬!”
嘿。
年氣笑了。
他擼起袖子爬假山,手腳并用速度極快。抵達頂部時,卻見不到襲的臭小子。再往遠看,蘇戚和穆念青拔狂奔,一溜煙竄出花園。
“……”
他也不追了,坐在假山上,按紅腫的后腦勺,出個惻惻的笑容。
“我記住你們了。”
蘇戚跟穆念青跑了半天,確認后方無人追蹤,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他欠,活該!”
兩人廝混已久,干壞事特別有默契。
“也不知他是哪家的人……”
蘇戚嘟囔著,舉起手里的玉佩。借著日,約看見上面刻著個“煜”字。
大約是年姓氏里的字。
蘇戚記不清京城各家都有些誰,想著給對方一個教訓,日后見面時,再把玉佩還回去。
反正看他打扮,不像宮里的人。能參加乞巧宴的,非富即貴,多半是那幾家重臣的家眷。
蘇戚沒當回事,把玉佩揣進懷里,回家后隨手扔進了藏寶小閣子。
春夏秋冬,年復一年,沒再見過花園里的狐貍臉年。扣押在閣子里的玉佩,也蒙了灰,被人徹底忘卻。
時流轉,鮮怒馬,與穆念青穿過繁華街道。憑借著日漸出的容,招惹了許多慕與厭憎。
喜歡人。對貌的男子,往往言語調戲,趁機揩油。見到溫婉的姑娘,又送花勾引,按捺住心的艷羨與嫉妒。
放浪形骸,過得稀里糊涂,不問明天。哪怕每次回家,都得面對蘇宏州惱怒而無可奈何的訓斥。
能怎麼辦呢?沒有母親,最親近的家人,本該是父親。但蘇宏州只會嫌棄不像子,出門丟臉,卻又不允許恢復真。
被養了不男不的鬼樣子,眼瞅著同齡的各家小姐紛紛出嫁,自己耽誤了最好的年華。
有怨,又茫然無措,只覺得自己的人生,是一團解不開的麻。
當然,用男子的份拋頭面,其實也有一番別樣滋味。
最起碼,很自由。
高高興興做個紈绔,跟穆念青瞎鬼混。犯了事,有穆念青頂著,蘇宏州兜著,沒誰敢真正報復。
常和當面板的,只有姚常思及其跟班。
隨著年齡長大,姚小公子的貌也愈發明艷起來。他不經逗,不就發脾氣,惱怒時漂亮的杏眼泛起淡淡的紅。
勾得蘇戚心里。
但有賊心沒賊膽,穆念青不在的時候,還真不敢對姚常思如何。只能學著其他人,聚攏在姚常思邊,見針隨機下手。
別看姚小公子有未婚妻,實際上純得很,稍微撥幾句,就能鬧個大紅臉。
堵著人訴衷腸,私下里送玉佩手串,這種事蘇戚常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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