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知道了。
蘇戚覺得,薛景寒一定做了什麼,致使卞文修落到如此境地。
而且,他絕不會就此停手。
當年卞文修殺死季遠侯,和季家滿門抄斬之事也不了干系。現在薛景寒不止要卞文修的權,還要他的命。
蘇戚回到蘇府,見眾人忙忙碌碌,收拾行裝。走進堂屋問蘇宏州:“出了什麼事?”
蘇宏州表凝重:“剛接的旨意,我得去隴西北地一帶,巡察馬苑,與飛羽營接軍備。”
飛羽營隸屬于沈舒,是他大力扶持的親衛軍。只不過立以來,尚未經歷大型戰役。
蘇戚腦中閃過無數想法,又迅速按下去。
“現在就走?”
“對,今日出發。”蘇宏州抹了把臉,“不急,還能在家吃個晚飯。”
蘇戚看了看天。正午剛過,太明晃晃地掛在當空,線亮得刺眼。
“估計來回得耗兩個月,你呆在京城,不要跑,也不準鬧事。”蘇宏州顯然很不放心,特意強調道,“家里的人我都打過招呼了,薛相那邊也會盯著你。”
類似的警告,已經說了無數次。
蘇戚無奈一笑:“我看起來這麼不安分?”
蘇宏州瞪:“你安分過?”
說完,他又拉住蘇戚的手,語重心長道:“兒啊,現在不比前年。江泰郡水患,你去了也就去了,可現在哪里都不太平……外頭流言太多,民心不穩,南王又活泛得很,怕是要反。”
最后幾個字,是著嗓子說出來的。
從去年烏山郡地開始,南王極力收攬人心,在民間積攢了不小的聲。其莫余卿,一直奔波勞,先有治病救人,如今又開倉放糧,安置流民。年輕力壯者,多歸于南王麾下軍隊,甘愿效勞。
蘇戚沒說什麼,獨自回了落清園。
雪晴在院子里逗鳥玩,見蘇戚回來,笑道:“可是等著爺了,柳家遞了帖子,邀你出去喝茶呢。”
柳家?
蘇戚想了一想,問:“是柳如茵約我?”
雪晴搖搖頭:“章侍曹遞的帖子。”
章侍曹即章安星,去年贅柳家,為柳如茵的丈夫。如今任職丞相府,是程易水的同僚。
蘇戚和章安星不深。但柳如茵常借著丈夫的名義,約見蘇戚。比起以前會明瀾小筑,倒是方便許多。
拿來帖子翻了翻,便策馬出門。
章安星約在松亭見面。蘇戚登上三樓雅間,柳氏夫妻已經坐在里面,兩人共讀一本書,親親的,仿佛還是新婚態。
蘇戚不由慨。
去年柳如茵在顛倒寺一番表白,三日后,章安星竟然真的接了的心意。柳如茵隨即拉著人回家,給長輩送了份意外驚喜。
據說柳宅整整熱鬧了一天,各種飛狗跳。也不知柳如茵怎麼爭取的,總之婚事功定下,十月大擺宴席,穿著明艷的嫁,為了章安星的妻子。
蘇戚當時送了很多賀禮,把柳如茵哄得高高興興,神氣得像只開屏的孔雀。連那些個京城大小姐的譏諷,也不當回事了。
“怎麼今日想起找我喝茶?”蘇戚出聲,笑問柳如茵,“我聽說你有喜事,不方便出門。”
柳如茵抬頭,驚訝道:“你知道了?”
“我消息靈通得很。”
蘇戚對章安星打了個招呼,隨即在桌前坐下,從碟子里挑了個橘子,不不慢地剝皮。“還沒祝賀你們呢,來年添丁添口,家庭圓滿。我先給未來的小外甥準備厚禮,準保喜歡。”
柳如茵抿著笑,手打了一下:“誰是你外甥。套近乎。況且現在還不知道是男是呢。”
蘇戚咬了一瓣橘子,酸甜溢滿口腔。
前幾天,柳如茵查出喜脈,如若順利,明年就能誕下嬰孩。
章安星在旁邊看著,表溫和而縱容。對于蘇戚和柳如茵的互,他并沒有顯半分不豫。
柳如茵眉眼間全是喜,婚后的日子顯然過得不錯。也學蘇戚剝橘子,把果表皮細細的白絨挑掉,再遞給章安星。
“謝過夫人。”
章安星接過橘子瓣,卻沒有吃,反而送到柳如茵邊。“你現在嗜酸,吃這個罷。”
蘇戚默默看著他倆秀恩,再次問道:“我出來,有事說嗎?”
柳如茵咽下果:“沒事啊。”
“……”
所以你專門喊我過來狗?
哦……好像也不能這麼說。
蘇戚并非單,只不過沒法像他們一樣,人前張揚顯擺。
大約注意到的郁悶,柳如茵開口:“你在家呆著也是呆著,出來散散心嘛。這段日子瞧你乖得很,萬一憋出病來怎麼辦。”
蘇戚著橘子皮玩:“我能有什麼病。”
柳如茵定定看了半晌,挑眉道:“蘇戚,你有心事?緒不高啊。”
蘇戚手指用力,橘子皮迸濺出細碎的水霧。
說:“也沒什麼,一時理不清思緒而已。”
“說說看?”
蘇戚沒有傾訴的。但知道柳如茵的子,自己若是不說點兒啥,肯定得被問。
“我不明白……”
斟酌話語,緩緩道,“不明白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分不清任與責任的界限,亦不知自己想要追求什麼。別人告訴我,守本分就好,但什麼是本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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