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瀕死的黑天鵝
「請問，這位畫家，請問畫了這種畫的你，是不是，對人生很沒有希呢？」安冪可輕輕的嗓音顯得有些空靈。
「這位士……」樂巖轉過頭來想要解釋，回頭之後卻愣住了，背後站的人，如此悉，那正是那個在他夢中，趨近於完的神。
樂巖臉紅了，他接著說道：「其實，這幅畫以死亡為題材，看似頹廢，但我要表達的完全不是一種絕的緒。一隻將死的黑天鵝，已經失去了飛行的力氣，但是，它是那麼不屈不甘心，就算生命力即將耗盡，也要拼盡最後一力氣去嘗試飛翔。這才是我想要表達的主題，即使是在絕境，也不能放棄希，就像這隻黑天鵝一樣。」
安冪可微微地點了下頭，被樂巖的這番話深深了，逆境之中的黑天鵝，高傲冷艷的黑天鵝，不屈不甘的黑天鵝，如果可以，安冪可願意做那隻黑天鵝，哪怕拼盡最後一力氣。
「你也有過絕境嗎？」安冪可看著樂巖那張白皙而樂觀的臉，這張臉是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純真而灑，擁有一般人絕不有的一種……一種仙氣。
「在這塵世里，每個人都一樣，生老病死、柴米油鹽，總有一種會讓你憂愁，不是嗎？」樂巖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更顯得超凡俗。
「那只是最基本的東西，生老病死，也會有，至於柴米油鹽，的花樣一些而已，但總歸也是要吃飯的。人和不一樣，因為人的更複雜，心機更深沉。」安冪可說道。
「心機？對，你說得對。」樂巖點了點頭，說道：「這就是為什麼，人反而比更容易絕的原因吧。」
「你的意思是，人活得還不如嗎？」安冪可輕輕笑了笑，六顆雪白的牙齒若若現。
「哈哈……那倒沒有！」樂巖笑了笑，地看了下地板，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那個……你什麼名字？」
「安冪可……安全的安，次冪的冪，可以的可。」安冪可這回沒有瞞，直接告訴了他。
「你的父母肯定是理科生出……」樂巖低著頭小聲開了句玩笑。
「哦，對了，我樂巖！」他抬起頭來，想告訴安冪可自己的名字，至，讓有點印象也是好的。
「呵呵……我知道。」安冪可覺得這個的男孩張起來的樣子很是可。
「啊？你怎麼知道的？」樂巖有點奇怪。
「因為，你告訴過我呀！還有，這個……」安冪可揚了揚手裡的宣傳單，笑道。
「哦，對對……」樂巖漲紅了臉，這才想起還有宣傳單這種有宣傳作用的東西。
「我可以你『冪可』嗎？」樂巖小聲地問道。
「嗯，當然可以，那我就直接你樂巖吧。」安冪可笑了笑。
「你……是海城哪所大學的學生？」樂巖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中華大學。你呢？」這個問題安冪可也很是好奇。
「我在海城學院。」樂巖不好意思地說道，好像這是一件不太彩的事似的。
「嗯，那所學校很出名。」安冪可安他說。
「三流的學院罷了。」樂巖謙虛地說道，其實，海城學院的知名程度在全國都很高。
「就算是三流學院，不也培養了你這個大畫家嗎，何況，那所學校很優秀。」安冪可說道。
樂巖沒有再謙虛，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了，適時閉會比較好。
安冪可沒有再說話，把時間留給了其他想要跟樂巖探討他作品的參觀者，獨自一個人開始轉悠了起來。
樂巖的作品大多數用晦暗的調來勾畫，以風景和為主，表面上看似是死亡和頹廢的，然而深究下去就會發現其實容大多數都還是積極向上的，貌似都在表達一個含義，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不要在最絕的時候放棄希。這一點讓安冪可大為震驚，看似開朗但又靦腆害的樂巖，總覺得會是那種畫著彩明快、主題鮮明的畫作的人，然而他的思想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層不明的塑料布一般，遮住了他最直接和明的一面。藝這種東西，大概越是晦的，就越是深沉，越是優秀吧。
安冪可一幅一幅畫慢慢欣賞，脖子都有些酸了，這家館造型很別緻，部的裝修很有些後現代的覺，像是一個天然的溶一般曲折不平，但是牆壁又是潔白的瓷白，甚至泛著微微的珠，每一幅畫作被放置在牆壁上，都有一種在散發著彩的覺，很有藝的韻味。
安冪可走到了「溶」的最中心，看到了那幅畫。
這是樂巖為數不多的以歡快為主題和基調的作品，畫中的孩兒頭戴小野花編作的花環，著一襲白長，在一鮮花盛開的原野上肆意的狂奔，回過頭來，向畫外的人招著手，彷彿想要畫外的人和一起融眼前好的景里。安冪可說不上這幅畫是用了什麼料，但應該並不是油畫，沒有那種凹凸很強的覺，畫面自然得就像是一張像素略低的照片。而畫中的這個孩兒，赫然正是安冪可！「那是你……」樂巖走了過來，臉紅著說道。
「是嗎？我也可以，笑得那麼燦爛嗎？」安冪可自嘲地笑了笑。
「有一天，會的！」樂巖回答得出乎意料的肯定。
「也許吧……」安冪可卻不太肯定地說。「對了，這幅畫為什麼《野》？」
「《野》這個名字只是希你能釋放自己，那是我想象中的，放開了的你。我覺得，你心裡，總有一個地方是打不開的。我們每個人心裡都有無數道門，你的門很，但大多數都打不開。如果能釋放自己的話，你會過得更快樂。」樂巖說話的樣子像個智者。
安冪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自從和姜澄澈在一起之後，就再也沒有「野」過。釋放嗎？很小的時候，覺得跳芭蕾舞是一種釋放，後來長大了覺得逛街購是一種釋放，現在，反而不知道什麼是釋放了。一個莫名其妙「被小三」了的人，還有什麼資格談釋放。
「不開心是嗎？願意做我的模特嗎？我會找到『釋放』的覺。」樂巖輕輕舉起安冪可的一隻手，把它按在了那幅名《野》的畫上。
那一瞬間，安冪可就像電般的，獲得了某種魔力。沒有選擇拒絕，而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帶我『釋放』吧……」
樂巖點了點頭，角的微笑更甚……
迷霧般的叢林，多彩的植，絢麗的霧，魔法一般的世界。
樂巖所能勾勒的東西，超出了安冪可的想象。
這件畫室里，並沒有安冪可所想象的，大多數藝家的那種雜不堪。相反的，樂巖的畫室雖然昏暗、不足，但所有的東西都碼放得整整齊齊，高低層次有序，竟然更像是繪畫用品專賣店。
「你還真是個與眾不同的畫家啊。」安冪可由衷地稱讚道。
「謝謝你發自心的讚揚。」樂巖像個孩子一般笑了起來，安冪可頭一次發現，他的右邊臉頰，竟然有一個小小的酒窩。
「我坐在哪裡呢？」安冪可對於樂巖有種極為親近的好，覺得他不似男子，也可能是那種讓人沒有隔閡的男子，如同聖像一般，即使赤^，也並不會覺得骯髒和齷齪，難道是名為「藝」的東西在作怪嗎？
「你還會雕塑啊！」安冪可眼尖地看到了房間的角落裡堆砌的幾件半品。
「嗯，這也是必修課，只是相對於繪畫，我對雕塑並沒有什麼熱。」樂巖誠實地回答道。
「哦……」安冪可點了點頭，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題了，原本就不是一個說話的人。
樂巖也同樣張到找不到話題。
過了很久，安冪可坐得渾不舒坦，站了起來，問道：「樂巖，我們要畫什麼類型的話呢？要出去找風景什麼的嗎？用你們的話來說，是不是『寫生』？」
樂巖笑了笑，說道：「不，今天並不著急『開工』，這會兒我沒有靈。」
「啊？靈……」安冪可意識到，所謂藝家們，都是需要靈的。
兩個人又陷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尷尬之中。
「不如我們聊聊吧。」樂巖提議道。
「這我可是個門外漢，不過我可以做你的聽眾。」安冪可聳聳肩說道。
「嗯……」於是在長達半小時的時間裡，樂巖從文藝復興聊到了現代藝，從中國水墨畫聊到西方雕塑，聊到的時候，手腳並用的比劃著，那神像極了瘋癲之人。
安冪可本不上話，一直都是一幅「願聞其詳」的狀態，只是偶爾在聊到^藝的時候，略微有些尷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