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宿舍的路口,時月見到了小叔叔林衍,依靠著車門站在夜之中,似乎是在等,似乎是等了很久。
白的停在黑的夜裡,看不到的後座上還坐著一個許世安。藏在比黑夜更黑的黑暗之中,似乎是知道了一切,似乎是無法再瞞一切。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林衍輕聲地說,出的手輕輕了時月的頭髮,剪短了的頭髮,還是那麼可,怎樣都是自己的孩子,「上車,我給你講講你失明后的故事。」
「那你又要以什麼份來講呢?」
「局中人。」
那是安然為顧亦安以後了,安歌暈倒在醫院裡,醒來卻掙扎著回梓里,說送走了弟弟,現在要回去照顧妹妹了……
安歌如願以償地住進時月的病房,睡在旁,就像小時候那樣,一轉頭就是,只是眼睛上的那一層紗布太礙眼。多想把一雙眼睛換給,只是醫生卻說什麼眼球不能移植的屁話。
「林衍,」安歌等到時月睡,一抬手扯著林衍的領扯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要把面前的人吞下肚裡,「你那個會醫的弟弟來吧,這些庸醫我信不過。」
「好。」林衍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只是他們都知道來許世安也沒有用,他們都清楚的知道時月的真實狀況是怎樣,無非一個安罷了。
只是這一次林衍猜錯了,安歌拿了他的手機,聯繫了許世安,在林衍不知道的背後要了一份毒藥。
「人生在世無非一死,既然已經知道結局又有什麼好畏懼的呢?」
那是安歌第一次擁抱林衍,褪下偽裝,不再堅強,蜷在他懷裡像是一個孩子,一個那個年紀的孩子。
安靜給你了,你會照顧好的對吧……
還有安然,我都……給你了……
「安靜,」林衍重複安歌的話,接著解釋不忍開口,說不出當年的真實場景,最後的告別,沒有好好擁抱就匆匆鬆開手,「你真正的名字,安靜,靜靜。」
時月微微低下頭,久久地,在林衍以為崩潰絕的時候抬起頭,明亮的眸子看著林衍的,平靜地像極了當年那個新忍著痛苦的小姑娘。
不許哭,是最後要求的。
「……」張了張口還是說不出「姐姐」兩個字,曾經說得那麼順暢如今張口都覺得為難,「這算是自殺吧。」時月微微側頭朝向林衍也朝向他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