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的。”
“……”
季眠心疼起來了， 不太想說話。
段酌卻笑起來， 側臉靠在季眠的腦袋上，一邊吻吻他的頭髮， 一邊用迫切的目向窗外，期盼天黑。
想用最親的方式，抱他。
……
半個多月的假期結束， 季眠返校了。
再之後畢業答辯， 畢業典禮， 之後就是前往簽約的公司開始工作了。
季眠領到第一份薪水時，把工資卡給了段酌。
這是他幾年前一直期的事，在讀高中跟段酌冷戰的那段日子，收到來自對方的轉帳，季眠的自尊心一度因此創。
從那時起他就想著未來有一天要賺很多的錢，狠狠拍在段酌的腦袋上。
一是為了那點暢快的報復心，二是，他真的很想報答段酌。
到現在，他雖然不再想把錢“砸”到段酌頭上，但要回報他的念頭始終不曾變過。
季眠自然有想過穆語曼，可他的那麽點錢放在顧霆眼裡，就只是一頓飯的錢。想說買些禮，冥思苦想，也沒想出個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只能暫時作罷。
段酌接過季眠的工資卡看了兩眼，心分外複雜：“……你是傻子嗎？”
“……”
季眠印象裡，打從他跟段酌在一起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被他說傻。
他剛想反駁，腦袋被段酌按了下。
等抬頭再看的時候，段酌撂下一句“等著”，轉下了樓。
季眠站在原地，傻等了幾分鍾。
段酌上來了，手裡多了張薄薄的卡片。
他把那張卡塞給季眠，報了個數字，說了句“收著吧”。
季眠驚呆了。
因為他知道，這個數額是段酌全部的存款。
季眠不知道，自從段酌上他的那天起，就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給他。只要季眠願意要。
見他呆呆的不吭聲，段酌道：“收著，你哥還有錢。”
然而季眠對他兜裡有幾塊錢比段酌自己都清楚。
季眠：“……”
原來他哥也會撒謊啊。
他把卡塞回段酌的長口袋裡，在後者剛皺起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就踮起腳尖，揚起臉堵住了對方的。
這招對付段酌，總是有奇效。
段酌愣了下，果然下意識地環住季眠的腰，俯，張開與他糾纏。
兩分鍾後，他艱難地將人推開，氣息不穩，但理智尚存。
他佯裝冷臉：“你……”
剛要說什麽，大被季眠用膝蓋輕輕蹭了下。
“哥，”季眠仰著頭看他，眸乾淨明亮，說的話卻與他天真的神大相徑庭：“我想做。”
“……”
兩人就工資卡的問題達共識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早。他們誰也沒能說服誰，索放棄討論這個問題了。
異地的覺著實不好。
季眠才上班兩個月，段酌就不了思念的難捱，大老遠坐車來看他。
他店裡雖然也有活，但比季眠的時間相對自由許多。
前兩天熬時間趕一趕，後幾天就能松快些。
有時候放長假，則是季眠回去，有來有往。
可總歸不能天天跑在路上。
其實還有別的方式能夠解決問題，比如視頻電話。
但是他們還是不習慣像普通那樣打視頻電話。還是別扭，每次在那小小的屏幕裡對上彼此的視線，兩人就不自然地移開眼，看天看地，唯獨不看對方。
段酌絕不是什麽坦率的家夥，平常也極跟季眠說話，想從他裡聽見一句話，簡直難如登天。
季眠同樣容易害。
是以，他們兩年多，很會主開口說諸如“喜歡你”或是“我你”這類的話，明明彼此都很聽。
周末晚上，季眠的大部分晚上都是跟段酌打電話度過的。
偶爾打著打著，段酌那邊就會突然沒了聲音，隨後季眠也安靜下來。
過一會兒，他問：“怎麽了哥？”
“煙癮犯了。”段酌在電話裡答。
季眠就知道他在想他，然後隔著幾千公裡的距離吻段酌一下。
事實上，段酌從二十八歲開始，季眠在床上推開他的親吻說“不喜歡煙味”的那天起，就再沒過煙了。
可他一輩子都在戒煙，季眠是他一輩子的戒煙糖。
……
季眠的深值從這時起就幾乎沒再過了，數字停留在7800點，極數的時候會蹦躂個三五分。多半是段酌在追憶往事的時候牙酸吃醋了。
段酌吃醋的時候也是不坦率的，表嚴肅地坐在一旁，不聲不響。如果不是系統的提示音提醒季眠深值增加，他絕對看不出坐在自己邊的人竟然在想這些東西。
惹得他一度想告訴段酌實。
在這個世界裡，季眠是壽終正寢的。
死亡的過程原來沒有想象中那樣痛苦。
季眠呼吸微弱地躺在醫院病床上時，覺自己好像只是有點困。
段酌陪在他邊，握著他的手，目沉靜而複雜。
在生離死別面前，他並不到恐懼或是難過。死亡亦無法將他們分離。
季眠的意識逐漸陷昏沉。
閉眼之前，段酌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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