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琛接到電話趕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小時後。
他沒有想到，昨天打電話讓嚴劭替林寧在警局撈人，今天會自己過來警局撈林寧。
想到剛剛李叔打的那通電話，顧淮琛神微冷。
“來了。”嚴劭早他一步到警局，著聲音道，“別跟林大小姐發脾氣啊，我剛剛聽了一下林家傭人的轉述……我也覺得林明啟活該。”
顧淮琛瞥他一眼，沒有搭腔。
他闊步走進警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人。
趙汀蘭陪伴在旁邊，母倆都一言不發的。
聽見靜，趙汀蘭抬眼看向他，張兮兮的，“淮琛來了。”
顧淮琛頷首，“媽。”
他上下打量，“還好嗎？”
趙汀蘭眼眶紅紅的，抿著角說，“我還好。”
起，“你們倆聊吧。”
顧淮琛搖搖頭，“你們先出去，這邊的事我來理。”
趙汀蘭一怔，“……行，那我們先出去。”
顧淮琛作保，又是家庭糾紛，林家人雖想說點什麽，可顧淮琛一個眼神過去，他們又訕訕地閉了。
這件事，是林明啟理虧。
他也是昏了頭了，把人往家裏帶就算了，還讓名正言順娶回家的老婆給小三洗手做羹湯。趙汀蘭是個子的，可林寧不是。
林寧從小就被寵壞了。
且還是林明啟寵壞的，今天這一連串事，純粹是林明啟咎由自取。
“林總。”顧淮琛神淡漠，“我太太砸壞的東西，我這邊會有專業人士估價，您要賠償可以，但同樣地，我太太也需要一定的賠償。”
林明啟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還想要什麽賠償？”
顧淮琛微哂，雲淡風輕地說出一句，“神損失。”
林明啟：“顧總，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的事還沒做。”顧淮琛冷漠地提醒他，“人我先帶走了，林總自便。”
丟下這句話，顧淮琛讓嚴劭從中斡旋，簽了字便先帶林寧和趙汀蘭離開警局了。
坐上車，他看向沉默不語的人，“回雲顧公館？”
沒等林寧開口，趙汀蘭先出聲，“淮琛，送我回林家吧。”
顧淮琛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林寧不可思議道，“媽，你在說什麽？”
趙汀蘭翕，“寧寧，我和他終歸——”
“沒有終歸。”林寧毫不猶豫打斷，看向顧淮琛：“回公館吧，我媽這幾天先在公館住著，可以吧？”
顧淮琛看一眼，吩咐李叔，“先回去。”
李叔應聲。
回到公館，楊姨率先迎了出來，“夫人沒事吧？”
林寧搖搖頭。
楊姨連忙去看趙汀蘭，“林……”
稱呼到一半，改了口，“寧寧媽媽，先進屋緩緩。”
趙汀蘭怔怔，“你好。”
“你好。”
簡單介紹過後，林寧帶趙汀蘭去客房。
一樓和三樓都有客房。
趙汀蘭選擇住三樓。
帶去房間後，林寧讓先洗個澡。
趙汀蘭這會兒也不敢說什麽反駁的話，抱著林寧塞過來的服，言又止，“寧寧。”
林寧：“幹嘛？”
這會兒對趙汀蘭也沒有好脾氣。是真的不懂，趙汀蘭到底圖什麽。
趙汀蘭抿，淺聲道：“對不起。”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林寧抬眼，“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和他離婚？你難道看不出來，他把人帶回去的目的，就是你離婚嗎？”
趙汀蘭怎麽會看不出呢，可還不能離婚。
還需要時間。
“抱歉。”趙汀蘭隻會說這一句話。
林寧聽著，氣不打一來，“你洗澡吧，洗完下樓吃東西。”
趙汀蘭嗯聲，“……別跟淮琛吵架。”
林寧一頓，“我和他能吵什麽架。”
走出房間，林寧想起自己兩個小時前幹的衝事，一時也不確定顧淮琛會不會不開心了。
似乎，給他惹禍，也讓他丟臉了。
林寧站在樓梯口思索，回憶顧淮琛去警局時候沉著的那張臉，是生氣了吧？！
“站這兒做什麽？”顧淮琛一走上樓，便看到在樓梯口發呆的人。
林寧微微抬眼，和他對上視線，認錯很快，“對不起。”
顧淮琛：“……”
他斂睫，“對不起什麽？”
“……給你惹禍了。”林寧小聲，“你放心，林明啟要真的要我賠償砸壞的那些東西，我自己賠得起的。”
很清楚，客廳沒有放什麽特別貴重的東西。
林明啟不像顧淮琛，幾百萬的花瓶都能放在客廳花。林家客廳的花瓶，最多也就是幾萬塊。
聽到他這話，顧淮琛太跳了下，聲線微沉，“重點在這裏？”
林寧被他這麽一說，略顯心虛，“……我太衝了，會不會讓你很丟臉？”
顧淮琛：“……”
他閉了閉眼，看著此刻略顯狼狽的模樣，“我覺得你也需要去洗個澡。”
林寧：“啊？”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麵漲紅，“我……我先去洗澡，你是不是要回去公司了？”
顧淮琛：“不著急。”
反正也到午飯時間了，他在家吃了午飯再走。
林寧哦了聲，“那我回房間了。”
顧淮琛垂眼盯著，本想讓去吧。
話到邊，他又頓住，“等等。”
林寧心虛抬眼，心跳有點兒快，“等……什麽？”
顧淮琛走近到麵前，開略顯淩的頭發，低聲問：“傷沒有？”
林寧眼眶一紅，搖了搖頭，“沒有。”
“嚇到沒有？”顧淮琛又問。
林寧怔然，長睫輕，“一點點。”
話音落下，聽見顧淮琛歎了口氣。跟著，林寧被拽了一個幹淨的，帶著木質香調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