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沒回柳鎮老家,也沒去連城,而是選擇留在海港市。
把連城的甜品店賣出去了,在海港市租了一個位于一樓的兩室一廳。
海港市的店面租金很貴,不能像在連城那樣開甜品店,還支付不起,只好選擇做點其他能做的。
思來想去,程歲決定買一個小推車,做小時候最想擁有的那種食推車,可以賣關東煮和煎餅果子。
不打算像其他人那樣早起貪黑拼命賺錢,的如今無法那麼勞累,可以每天賣點,出攤的時間一點,夠平時的日常開銷就好。
剩下的錢,用來治病。
希自己能度過這個凜冬。
平安則仍舊每天跟著,陪出攤收攤,晚上回家時,和一起蹲在昏黃燈下,在電視節目的熱鬧綜藝背景音下,往竹簽上串丸子。
但這個房子租的不太好,沒有暖氣,地暖不夠熱,一到后半夜,幾乎就冷的人說話都有哈氣,手指也經常難以回彎。
程歲經常穿得很厚坐在小板凳上,戴著出指尖的手套,慢慢串丸子。
認為自己目前的生活很好,至很充實,也有平安的陪伴,每天出攤的地方還很熱鬧。
萬家燈火,人群涌,看其他攤子上方升起的熱氣,一切都很好…… 至于陸厭,只偶爾能從八卦雜志上看到他的新聞。
大多都是緋聞,和哪個明星或者模特從酒店里出來,二人關系親昵…… 起初看到這種新聞時,程歲會明顯覺到心臟傳來的鈍痛,的會有強烈的不適,
甚至眼前會酸的涌出淚水。
但隨著時間的增長,隨著整日整夜睡不著覺,程歲已經逐漸變得麻木。
沒有程歲的陸厭,仍舊是家顯赫的金融新貴,可以活得恣意瀟灑,邊可以擁有許許多多,各形各的人…… 而程歲,也開始學著慢慢忘記陸厭。
可每晚被凍醒時,或者失眠睡不著時,脆弱緒還是會找上門。
心臟疼得難忍,抱著棉被側躺著,皺眉頭,憎惡著對自己說:“別想了……別想了……” 與此同時的陸厭,也不是在某個酒吧或者華麗的宴會廳瀟灑。
而是開車停在程歲的小區外。
將車燈熄滅,整個人在黑暗中,一接一地吸煙。
他的煙癮變得十分嚴重,經常煙不離手,也經常睡不好覺,每每閉眼沒多久,就會噩夢驚醒。
耳邊回響的,是程歲的哭聲,大多時候是“陸哥,我疼……”,偶爾又是“救救我,陸哥,救我!”
一聲聲,撕心裂肺。
仿佛無比真實,是確切存在的。
于是他不論在哪兒,一定會立刻開車趕到程歲的小區外,只安靜守著,也能稍微安心。
凜冬,凌晨的夜并不那麼黑,在雪的映襯下,反而顯得有些亮,有些白。
陸厭吸著最后一支煙時,布滿紅的眼眸里突然多了道影,是平安跑出來,沖到診所外閉的門上,抬爪撓門。
陸厭幾乎沒有思考,下意識打開車門沖過去。
平安見到是他后,沖他哼哼,然后調頭往回跑。
101的房門開著…… 陸厭跟著大步邁進去,就看到平安跳上床,用腦袋不停輕輕撞程歲的腦袋。
程歲的臉很紅,額角的頭發已經被汗水弄,渾散發著燙意……也難怪平安都能發現不對勁。
陸厭忙走過去,迅速從大口袋里掏出一片退燒藥,碎,喂到程歲里。
自從知道程歲生病后,陸厭的大口袋里就經常備著各種藥,大多是退燒藥。
但程歲已經燒迷糊,整個人沒什麼意識,只閉著牙關。
陸厭急的額頭也開始冒汗,他一遍遍低聲道:“歲歲,乖,張開……” 不知說了多次,程歲的牙關才有所松。
終于把藥吃下去了…… 陸厭又拿手機找醫生過來輸。
然后自己疾步沖進衛生間,弄了條擰干的巾,出來掉程歲的服,給拭。
實在無法降溫后,又用雙手蘸取酒,不停挲后,給繼續拭…… 半小時后,醫生趕來,給程歲掛上輸袋,陸厭始終懸著的心,才有所放松。
他坐在床邊,屋子里一片靜謐。
平安趴在床尾睡得正香,程歲卻睡得并不安穩。
陸厭單手扯了扯領帶,咬著牙,低頭看地板,指尖還在發。
經過今天這麼一出事,他真是怕死了。
他之前就擔心照顧不好自己,半夜發燒燒糊涂,邊也沒人管,又或者不好好吃飯…… 更怕真得出現點意外,他不在邊,來不及趕過來。
陸厭側首,借著月,去瞧程歲在外面的臉。
的臉仍舊紅,看起來還是有些難。
陸厭掉上的襯衫,掀開被子,躺進去。
程歲睡得迷迷糊糊時,下意識往旁邊的熱源靠,陸厭的,像是能自調溫,抱起來十分舒服。
程歲手,去,去靠近…… 陸厭直接將摟在懷里,閉眼,輕輕吻著的額角,低聲喚著的名字。
程歲覺到了舒適,徹底陷沉睡…… 翌日,天亮。
程歲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睜開睡得惺忪的眼眸,覺邊有些不對勁…… 便去瞧。
在發現陸厭躺在自己邊時,頓時驚呼起,的眼里滿是不可思議,仿佛這是在做夢。
陸厭被吵醒了,他瞭起眼皮,視線落在程歲的臉上,看了眼,淡淡道:“早安……” 話落,他就自然而然去找服,把被丟在地上的襯衫撿起,旁若無人往上穿。
程歲把被子往上扯,看著他的寬闊脊背,震驚問:“陸厭,你怎麼會在這里?”
男人系完最后一顆扣子后,回頭。
他的視線從有些凌的發下移,落在的眼睛上,緩緩道:“你昨晚高燒,被我偶然發現……” 對于昨晚,程歲已經想不起來什麼。
陸厭卻又道:“我決定,在你生病期間,還是我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