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表未變，“凈元，你還是像以前那樣調皮。”
凈元道長出舌頭，做了個鬼臉，“略略略，錢金不在了，你必須陪我一起戴銀手鐲。”
“稚。”慧明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釋空確實是我的徒弟，我會配合特管局調查。”
林溪認真打量面前的老和尚，面容寧靜，眉眼間充滿了慈悲，聲音帶著神奇的力量，仿佛能安人心。
對慧明的印象停留在江霽的描述，一顆佛珠賣五千萬，這位住持不簡單。
慧明同樣在看，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似乎不敢和對視。
林溪問：”你怕什麼？”
慧明出淡淡的微笑，“施主非凡胎，老衲心生敬意。”
釋空錯了，徹徹底底錯了。
凈元道長推了他一下，“小師祖自然不是凡人，四歲炸道觀，五歲抓僵尸，六歲上房揭瓦……”
林溪敲了敲他的腦殼，“老頭，皮又了！”
凈元道長馬上閉。
咕咕咕——！
肚子不爭氣地了。
凈元道長尬笑，“一天沒吃飯，了，你們不能待罪犯。”
“啊呸！我才不是罪犯，不能待老年人。”
林溪了空空的肚子，“我吃了早餐就趕過來，確實有點。”
菇青青道：“姐姐，我們馬上準備飯菜，你先休息一會。”
有條不紊安排，“飛飛泡茶，豹哥生火，熊熊打獵。”
“好咧。”
妖們四散開，菇青青變回人形，“姐姐，你坐。”
屋一片狼藉，桌子倒了，椅子塌了。
菇青青嘆了口氣，“我收拾一下，你們先審問。”
四人站在門外等待，林溪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慧明大師，說說你的徒弟。”
從面相上看，慧明大師是個德高重的高僧，全散發淡淡的金，足以證明他是個好和尚。
這樣一個人卻教出叛徒，實在匪夷所思。
慧明大師席地而坐，“施主，沒什麼好說的，釋空打傷我的那一刻完全變了，我也不了解他真實的想法。”
林溪沉默片刻，“釋空為什麼加混沌會？”
慧明一字一字道：“為了世界和平。”
林溪：？？？
凈元道長和云彥同樣不理解。
凈元道長眉頭皺，“什麼鬼？為了世界和平加一個充滿腥殺戮的組織，他沒病吧？”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釋空是臥底？他被迫加混沌會，為特管局提供報？”
云彥開口，“沒有這種事，特管局就算選擇臥底，也不會選一個和尚。”
慧明搖頭，“沒有任何人迫釋空，他自愿加那個組織，為了……世界和平。”
釋空學會虛妄法相，經常將自己關在禪房，有時三天三夜都不出來。
兩個月前，釋空雙目赤紅，神癲狂，“師父，我看到了！終于看到了！！”
慧明：“你看到了什麼？”
釋空仰天大笑，“我要去尋找真相，我要去拯救世界！”
慧明覺得他瘋了，“釋空，好好睡一覺。”
“不，不能睡覺，會忘記……”
釋空突然發狂，用金剛掌打傷了他，隨后消失不見。
慧明從帝京開始一路往南找人，最終在滇南發現釋空的蹤跡。
凈元道長聽完這一段，整張臉皺一團，“釋空果然有病，練功走火魔了。”
“慧明，這樣的逆徒不要也罷。”他介紹云彥，“我的徒弟懂事聽話，以后讓他給你收尸，幫你預約火葬場，保證一條龍服務到位。”
“徒兒，是不是啊？”
云彥瞥了眼不著調的師父，沒有說話。
慧明呵呵兩聲，“我不清楚釋空有沒有走火魔，但他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麼，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林溪沉思，好奇怪的和尚，為了世界和平加殺人組織。
看向旁邊的老和尚，“你明知道他執迷不悟，為何找他？”
“這事……”慧明認真了許多，“釋空走了清心寺鎮寺之寶。”
凈元道長口而出：“舍利子。”
慧明微微點頭，“準確來說是舍利子封住的東西。”
得道高僧仙逝，便化為舍利子。
清心寺大殿中放著一顆巨大的舍利子，釋空消失的那天，舍利子隨之不見了。
林溪從小包包掏出一塊鐵皮，“舍利子封住的東西長這樣？”
“是。”慧明向遠的天空，“釋空帶走了這個東西。”
林溪目前有三塊碎片，吳婷取出來的，錢金留下來的，東北狐族圣地的。
第四塊竟然在清心寺，這塊圣碎片被釋空走了。
慧明喃喃自語，說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話，“東西是死，人是活的，過去已定局，未來不可預測，釋空不懂，他看見的或許是其中一種可能……阿彌陀佛……”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閉上眼睛念大悲咒。
凈元道長煩躁地揪胡須，“別念了，我頭疼。”
這時，鳥飛飛捧著四杯茶走過來，“姐姐，喝茶。”
林溪接過，“謝謝。”
慧明大師睜開眼，拿了一杯茶，“累了，了，先吃飯。”
凈元道長瞅他，“你沒事吧？”
“我很好，一定死的比你晚。”慧明起走進房子，“我聞到了香味。”
凈元道長追上去，“喂，等等我。”
林溪和云彥慢慢走在后面。
云彥道：“小師祖，我們會調查慧明大師說的是否為真。”
林溪看著兩個老頭的背影，“是真的。”
慧明沒有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釋空為了世界和平加混沌會，他瘋了？還是知道了些什麼？
不管了，抓住他再說。
釋空萬分警覺，至今沒有正面和對上，總躲在背后搞事。
釋空什麼時候認識？為什麼看見就跑？
林溪了眉心，坐下吃飯。
菇青青正在攪和一鍋蘑菇湯，率先打了一碗給林溪，“姐姐，羊肚菌熬的湯超級好喝。”
林溪嘗了一小口，味道極鮮，越喝越上頭，難怪滇南人如此喜歡撿菌子。
凈元道長好奇地問：“你為蘑菇，竟然吃同類。”
菇青青搶走他的碗，“這是羊肚菌，我是見手青，不是同類。”
叉腰怒道：“老頭，你不準喝。”
凈元道長轉搶慧明的碗，“和尚戒律，吃點。”
慧明捧著碗飛快跑了，“一個素菜，搶人飯碗如同殺人命，死后我要向錢金告狀。”
凈元道長默默吞口水，看著眾人喝蘑菇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