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婉瑩走后,程卿卿斜靠在臂枕上瞇著眼睛假寐。
香草進去了一趟,看到主子睡著了,給點了安神香,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夢中程卿卿睡得不安穩,覺就像漂浮著,腦子很痛。
睫羽沉重地掙扎,最終模模糊糊掀開眼簾。
昏暗的亮中,竟然在裴陌塵的懷中。
程卿卿有點呆,一時搞不清狀況,小腦袋更痛了。
張了張,嚨干,沒有發出聲音。
裴陌塵抱著走到床邊,把放到床上:“侍奉的丫鬟太不經心,竟然讓你在榻上睡,連衾都不蓋。”
程卿卿眨了眨眼,才想起來陸婉瑩走后,歪在榻上睡著了。
裴陌塵回到榻桌上,倒了小半盞水,再次回到床邊,手臂托著的后腰扶起人,把茶盞喂在的邊。
程卿卿小口小口,一盞飲盡,掀開眼簾問他:“你怎麼夜里又來我的閨房。”
裴陌塵站在床前,雙眼如墨,往下注視著床上的人:“裴長清來鬧過?”
不知怎的一委屈涌上來,一癟,翻了那人一眼:“還不是跟你學的。”
在衾里,更像是一只氣的貓兒了,又小又弱,還壯著膽子跟人發威呢。
裴陌塵就那樣靜靜看著。
過了半晌,在床邊坐下,手想去人的頭。
程卿卿反應極快地手拍在他手上,頭也往一側偏著躲避,氣鼓鼓道:“不要你。”
……
歸滄院,裴陌塵已經下披風,的素錦面料出下拔俊逸的形,腰間束有玉帶,寬肩窄腰,修長。
高遠上前為裴陌塵解玉帶扣。
趙海在門口稟道:“主子,有宮里的消息。”
裴陌塵榻上落座,白潤的手掌微抬:“進來。”
高遠識趣地退了出去。
趙海走到榻前拱手稟:“主子,陛下的意思,既然四皇子派人到山坡刺殺你,推測應該已經知曉您的份,陛下想直接恢復您的份。”
裴陌塵掌心微攏,置于榻桌上,霜雪的指尖在桌面輕點了幾下:“給宮里回話,雖趙順那面有懷疑,趙安那里卻不知,份的事還沒到時機。”
“你且下去吧。”
趙海拱手:“屬下告退。”
他出去后喊來暗衛回話給宮中,然后去了耳房,福公公坐在里面端著茶盞在飲茶。
趙海問:“公公有甚吃的嗎?我肚子了。”
高公公放下茶盞:“東邊桌子上有一盤子我沒吃完的羊饅頭。”
(古代的饅頭是帶餡的,也就是現在的包子。)
趙海抓了兩個饅頭啃:“福公公,我不明白主子為什麼不愿意恢復份?”
福公公沉思片刻:“有兩個原因,四皇子雖知曉主子份,為了利用這一點,他不會對外聲張。主子要辦的事并非針對四皇子一人,朝中一些事,以他現在的份更容易辦。”
“另外一方面,程家表姑娘的事,他們的婚事尚未事,的份配個裴家庶子還是有可能的,真直接公布了皇子份那會更難。”
*
書房,常貴妃娉娉裊裊端著一盞參茶進書房:“陛下,這個時辰您還在看折子。”
雖年紀不小了,說話的聲音卻拿得滴滴很是好聽。
平昌帝合上手里的折子,笑著道:“怎麼過來了?”
常貴妃轉到案里面,玉手抬起,放在平昌帝頭上去幫著按頭:“臣妾還不是惦記陛下您的。”
“順兒馬上要大婚,大婚后也就該承擔他為皇子的責任,陛下多給他一些事,也好讓他為陛下分憂。”
平昌帝把貴妃的手握住,從頭上拉下去,溫地握在手心里,拍了拍:“還是你這張小最會說話。”
“陛下,葉婕妤為您送親手做的栗子來了。”
常貴妃細柳眉高挑:“公公是老人,怎如此沒有規矩,你當本妃不在嗎?”
按道理,貴妃在里面,再有嬪妃來,作為前侍奉的公公,應該直接打發走。
高公公對于貴妃的話毫不作反駁,面諂,腰弓得低低的:“老奴知罪。”
在帝王跟前侍奉了這麼久,又怎麼真這麼魯莽,正是知曉帝王的心思,他才敢稟。
只聽平昌帝笑呵呵道:“貴妃別氣了,既然婕妤過來送糕點,你也留下一起嘗嘗,葉婕妤手巧得,糕點做得比膳房好得多。”
他看向門口的高公公:“讓葉婕妤進來吧。”
高公公利索地回子,不一會兒葉婕妤就端著一盤子糕點進了書房。
按禮為帝王和貴妃都請安。
然后端著糕點,的往案走去:“陛下,這些栗子是妾特意為您做的,您不喜甜,妾放了量蜂。”
平昌帝視線看向描金瓷盤,含笑稱贊:“看著不錯。”
他只是說,沒有手。
葉婕妤了然,拿起一塊喂到帝王邊,果真帝王笑著咬了一口。
常貴妃在一旁揪著帕子,瞪了葉婕妤一眼,自從這個小妖在狩獵宴上被陛下看上,總是往書房跑。
只是心里罵,面子上一派溫婉:“陛下,既然婕妤妹妹來了,臣妾就先回去寢宮了。”
平昌帝溫聲道:“你且回去,侍省新送了一批頭面,回頭朕讓人送過去,給你先挑。”
常貴妃離開后,葉婕妤又拿起一塊栗子去喂平昌帝。
平昌帝的面沉了下去:“朕還有政務,你且退下吧。”
葉婕妤收回握著栗子的手,帕子,轉到案外面屈施禮:“妾告退。”
平昌帝蹙眉:“高喜。”
高公公貓著腰進書房:“陛下。”
“你給老三送姑娘的小像讓他選,他怎麼說?”
高公公:“殿下都沒看上。”
平昌帝稍稍一頓:“那些姑娘是朕親自挑選,都沒看上,他看過沒?”
高公公:“奴才呈上小像,殿下每個都翻著看了,看完后還給奴才,說是不過爾爾,不耐目 。”
平昌帝氣得哼了一聲:“那位表姑娘,狩獵之時朕也看過一眼,雖然有幾分姿,朕選的姑娘也不差,他這是故意跟朕杠。”
高公公往下低一下頭,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