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面上端著長輩和睦的笑容:“三房這個表姑娘果真是個好樣貌的,初次見面我為你們兩位表姑娘一人準備了一份禮,竹姐你去把禮給程表姑娘。”
薛雅竹手里拿著一只手鐲,走到程卿卿面前:“程妹妹‘’這只如意鐲送你,你這也馬上要婚,祝你事事如意。”
程卿卿的視線從薛雅竹臉上那抹如紗霧的笑,移到在手上的鐲子,是一只如意頭金鐲,上面還鑲嵌了紅瑪瑙。
“謝謝薛舅母,薛姐姐。”
程卿卿手去接,薛雅竹并沒有直接放手,的手腕往上略抬了一下,水紅羅袖下垂,出的小手臂,上面兩道紅的傷痕。
程卿卿接手鐲的手抖了一下,薛雅竹卻已經把手鐲塞進的手里,然后垂下手臂,回到薛夫人跟前去坐。
程卿卿握著手鐲坐下。
廳里的人開始說一些湊趣的閑話。
也就是人抖機靈,找著話題逗裴老夫人開心。
程卿卿靜靜坐在那里有點走神,覺薛雅竹胳膊上的傷有些像裴陌塵說的鞭傷。
而且覺薛雅竹是故意讓看到那些傷。
回到柳院,程卿卿還在想,那些傷到底是不是裴陌塵說的羊皮鞭的傷。
有些想不明白就算四皇子有那些癖好,那些用在沒有份背景的侍妾上可以,他還指通過薛雅竹讓薛裴兩家支持。
他打薛雅竹?
他敢這樣打他的皇子妃丞相嫡嗎?
男子有怪異的癖好,程卿卿以前聽說過,可那個時候并不覺得可怕,只是覺得奇怪有那樣的人。
現在親眼見到,覺是不一樣的,何況馬上要婚。
這件事一直在程卿卿心頭縈繞了一天,躺在床上的時候,快睡著之際,突然心頭出現一個念頭,裴陌塵沒有什麼怪癖吧。
這個念頭晃了一下就睡著了,半夜夢到四皇子拿著羊皮鞭,沖嘿嘿笑,一會兒那人臉竟然換了裴陌塵。
晨初照,薄霧輕攏,一只玉臂開輕紗帳幔,程卿卿支撐起子,視線及榻桌,上面放的是昨日薛雅竹送的鐲子。
“香草——”
隔扇門被打開,香草繞過屏風走進來:“姑娘您今醒得早。”
程卿卿從床上下去,拿著鐲子走到窗前明亮,仔細查看,沒看出什麼異常,轉遞給香草:“收起來,這個不吉利,收到庫房最暗地兒。”
*
程卿卿的婚期定得本就有些急促,裴陌塵外出辦差回來,離過年也就只剩下二十幾天時間,回來后匆忙開始整理聘禮,臘月十七吉日納征。
為了聘禮這事,大房還鬧了一些不愉快呢,裴大夫人準備的聘禮是按庶長子給準備的。
裴陌塵看過禮單,什麼話倒也沒說,直接重新列了一個禮單,讓人給裴大夫人過目。
除了裴大夫人準備的那些,他自己又加了許多。
那些是他提前讓人準備好的。
按道理說錢不用大房出,只是這個聘禮數量,讓裴大夫人不高興,下面還有裴長清,他是世子,按照規矩,庶子婚禮規格太大,聘禮多了,后面的世子不好辦。
最后按裴陌塵列的單子走,但是大房鬧了一些不愉快。
這些事是大房的私,不可能外傳。
程卿卿是聽陸婉瑩悄悄跟說的這事。
送聘禮總不能大房抬到三房,為了增加一個喜慶勁,讓眾人都知道裴府的喜事,聘禮從裴家大房抬出,在正和街和闕南大街浩浩轉了一圈才送進裴家三房。
這種事,程卿卿姑娘家不好面,和陸婉瑩坐在裴夫人房中靠窗的榻上,聽著外面唱禮單的人一項一項地唱聘禮。
聽到聘禮里面有金雁、金豬、金桃、玉瓶、珊瑚樹等這些都是對的。還有簪、釵、項圈、瓔珞、手鐲、臂釧、戒指等。不僅如此,還有彩云錦,月暈錦,蜀錦、各種紗羅緞名貴布匹。
陸婉瑩道:“妹妹這些聘禮聽著一百二十抬,里面這些東西可都是好東西,價值不菲,可不是同等規模的聘禮能比,可見大表哥對你的看重。”
聘禮程卿卿也是滿意的,甚至可以說心有點有錢了的小雀躍,律法規定聘禮,嫁妝那是新婦的私產,這就是以后的底氣。
這份聘禮單子確實厚重,讓三房和程卿卿很有臉面。
裴三老爺和夫人在院里,滿面紅招呼著,忙碌酉時才把人送走,裴國公派人來請三老爺過去吃晚飯,順帶商議婚的賓客安排事宜。
瑞華院就剩下裴三夫人和程卿卿,早早擺了飯,兩人坐在紅酸枝木圓桌前,桌上盛的擺著十幾個菜。
裴三夫人夾了糟鵝掌放在程卿卿碗里:“從這聘禮就可看出陌塵對你的重視,也正是因此我要給你代幾句。”
程卿卿夾起糟鵝掌,笑瞇瞇道:“姑母你說。”
裴三夫人看著笑:“子婚,夫君待你好,這是福氣,但是不能全部依靠他對你的好,再熱烈的也要留幾分理智。”
程卿卿想了一下:“姑母放心,我對夫君所求不過是保住主母之位,至于,婚后觀察,他給予我多,我回報多,先求相敬如賓吧。”
*
亥正,程卿卿斜靠在臂枕上,手輕輕著雪團的。
小雪團被擼舒服了,閉著眼睛在睡。
一人一貓全半闔著眼。
香草端著一盞花茶進來:“姑娘,你上床去睡吧。”
程卿卿眼睛都沒有睜,懶懶的道:“我待會兒再去,你把雪團抱下去吧。”
香草抱著雪團想轉,聽到珠簾晃的聲音,然后看到大公子從屏風走了出來。
他眼神示意香草退下。
香草看了一眼還閉著眼的姑娘,抱著貓離開了。
裴陌塵走到榻前坐下。
程卿卿聞到清列的雪松香味,濃的睫掀起:“大表哥。”
上次見他還是他從州回來那日,如今算來又過了十日。
裴陌塵打量著素凈的小臉:“怎清減了?可是沒有好好用飯?”
說話的同時,手輕輕住了程卿卿的下。
程卿卿握住他的手,從下上拉下來:“有吃飯,大表哥你怎麼來了?”
他把程卿卿的小手反握在手心:“按著規矩婚前不能見面,今日過來瞧瞧你,以后晚上就不過來了。”
程卿卿睫幾下:“在一個府里,年節總會見到吧?”
裴陌塵起一縷散落在臂枕上的青:“會見到,外人跟前還要守規矩,只怕沒有說話的機會。”
聽他的話程卿卿笑了,在外人面前,兩人見面只是“大表哥安好”,“卿卿表妹”這些問候話。
“見不到我這般開心。”
裴陌塵一手撐在榻上,子向:“睡吧,我在這待會兒就回去。”
程卿卿被他盯著不好意思,順著他的話閉上眼,逃避他灼熱的視線。
閉上眼后,裴陌塵沒有再說話,只是倚靠在旁邊,握著的手把玩,著每手指,掌腹也沒放過。
像他說的,坐了一會兒,就把程卿卿抱起放到床榻上回多聞齋了。
年節過完,時過得更快,婚禮的瑣事也更多,試嫁,學禮儀,加上裴三夫人把兩個陪嫁鋪子到了程卿卿手上,還在規劃鋪子的事,想把其中一間租出去,另外一間開一家胭脂水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