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房派的這些丫鬟婆子，裴陌塵都能料理，只是他娶了夫人，該夫人管的事，他必須給夫人打理。
裴陌塵側從一旁拿起幾本書放在榻桌上：“這幾本書有空閑翻一下，過些日子我考你。”
程卿卿拿起書，眉頭皺了起來，上面一本是講謀略人的《素書》，下面一本是兵法《虎鈐經》，一本《尚書》。
這些都是要在朝為，或者參加科舉的人才學。
程卿卿把書往外推了一些，嘟道：“這些讀起來晦難懂，我不要學。”
裴陌塵微微蹙眉，把三本書攤開：“那就先選一本來學。”
程卿卿皺著小臉，盯著三本書：“可我真不喜歡。”隨后撇過頭。
裴陌塵盯著人，只見人撇過頭，故意不看他。
兩個人，就那樣一個人盯著，一個人看向一側逃避。
無聲對峙…
香草進來覺到氣氛異常，怔愣了道：“郎君…夫人，午飯擺好了。”
裴陌塵起走到程卿卿跟前握住的手腕：“吃飯。”
程卿卿沉著小臉任由他拉著往食廳走。
不是矯，他拿的那種類型的書程卿卿之前學過，讀起來大部分容讀不懂，講的東西太廣，涉及朝政歷史，政治，人心權。
兩人在黃花梨圓桌坐下，程卿卿的視線被一盤子蒿餅吸引。
裴陌塵夾起一塊，放跟前的描金花瓷碗里，又把盛著蜂的小瓷碟移到跟前：“吃吧”。
“謝謝夫君。”
程卿卿垂著睫羽，夾起，蘸蜂咬了一小口。
蜂蹭在角。
裴陌塵抿淺笑，拿起帕子去為：“好吃嗎？”
程卿卿小口吃著點頭：“夫君要吃一塊嗎？”
“不，”裴陌塵夾起一塊炒蕈。
用過飯，程卿卿問裴陌塵：“夫君是要去多聞齋嗎？”
裴陌塵站起，等在一側：“不，我已經讓趙海去取卷宗。”
程卿卿看向他笑笑。
然后兩人回到寢房分別坐在榻桌兩側。
程卿卿從旁邊拿起看了一半的話本子。
“看這個。”
話本子被裴陌塵走，素書塞進手里。
程卿卿呼吸一滯，呆呆著書。
“今天把第一篇背誦下來，晚上我考你。”
程卿卿深吸一口氣，再一次為自己爭取，睫羽輕，可憐楚楚地過去：“夫君，可以不學這個嗎？我可以看游記，傳記。”
竹節般的手指點了點素書：“先背，哪里不懂我給你講。”
程卿卿看出他那里沒有商量的余地，拿起書，背過去看書。
對這樣的書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裴陌塵端坐在榻上理公務，而他旁邊的人卻背對著他坐著。
兩人誰也不說話，除了不時傳出程卿卿小聲的背誦聲。
一時辰過去，香草端著盤子桃花糕進來放在榻桌上，看了一眼背著子的主子，因為郎君在，最后什麼也沒敢問，又出去端了一盞茶，一碗牛。
裴陌塵起程卿卿的袖晃了晃，聲音溫潤含笑：“先吃些再背。”
程卿卿晃子，把袖從他手里拽出去，也不理人，繼續盯著書。
裴陌塵無奈地一笑，長臂出把人抱著轉過，放在榻桌前：“新摘的桃花做的糕點。”
程卿卿拿起一塊糕點，垂下眸子，暗暗嘆氣，那書真的好難背啊。
“喝牛。”
程卿卿看著遞到面前的牛，掀開眼睫：“夫君……”
裴陌塵把瓷盞往前又遞了遞：“喝了牛繼續背。”
程卿卿手指蜷了蜷，接過盞，新婚第二天讓背書？
喝過茶，程卿卿繼續背過拿起書，眼睛盯著書，腦子卻在想他為什麼整治。
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哪里惹到他。
“怎麼不背書？”
程卿卿悄悄翻了后面的人一眼，開始像個和尚念經。
吃晚飯前他讓程卿卿背了一遍給他聽，出現了兩錯誤，吃過晚飯，程卿卿又繼續背。
等到一個時辰后，算是順利通過他的考核。
然后他把程卿卿抱在懷里講那一篇，真像一個老學究講課，從書本延到古人典故。
一篇講了一個時辰，程卿卿眼睛酸，比在鋪子算一天賬還累。
他終是看到程卿卿困了，又念著明日是三日回門，才算放程卿卿去歇息。
程卿卿沐浴回來，躺在拔步床上，用衾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
裴陌塵熄了燭火，挨著躺下去拽衾，程卿卿手揪著衾，小聲咕噥：“我肚子痛。”
知道裝的，裴陌塵無奈地抿：“卿卿，你這樣裹著衾，我蓋什麼。”
程卿卿想說讓香草再給他取一個衾，怕他明日再讓背書，又沒敢說，把衾給他拽出來一些，然后閉著眼裝睡。
裴陌塵手搭腰上，把人往懷里摟了摟：“睡吧。”
*
用過早飯，程卿卿和裴陌塵后跟著幾個抬著回門禮的護院，去了瑞華院。
裴三老爺特意跟署告了假，坐在花廳等著。
裴三夫人則心急地站在門口朝外張。
看到一穿淺松綠斜襟寬繡袍男子，清風霽月，旁是桃花人面 。
“卿卿…”
“姑母。”
程卿卿提起擺，快跑幾步到了裴三夫人跟前：“姑母，我可想你了。”
裴三夫人轉頭看向裴陌塵，笑著道：“陌塵來了，快進去吧。”
先招呼姑爺，是為了讓姑爺高興了，小夫妻和睦，自己姑娘才能幸福。
這就是為什麼擺架子的都是婆婆，卻沒有幾個岳母跟婿擺架子。
裴三老爺也迎到了門口：“陌塵來里面坐。”
裴三夫人這才牽住程卿卿的手，上下打量：“為了你今回門，你姑父和長玉昨去狩獵了，有兔，還有鹿呢。”
“有鹿太好了，還是姑父姑母對我好，”看到一旁的裴長玉，笑著補充了一句，“表哥對我好。”
幾人進屋后，三個男人先是聊裴長玉的功課，因著他要參加今年的科舉。
聊了一會兒，裴三夫人拉住程卿卿回到寢室，不放心，要問些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