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趙順已經知道我的況,常家自然也知曉,所以常福絕非自殺,你查查他邊的人,常福為人謹慎應該不會不給自己留后手。”
裴陌塵搭在桌案的手指輕敲著桌面。
盧景懷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常福是常家的家生子,父母皆在他年去世,也無兄弟,這也是常國舅重用他的原因。我細細盤查了,唯有一人跟他談得上有些過往的人,只有一個與之訂過婚的子,后來那子不知為何嫁給了四十歲的永安伯爵,做了伯爵府的續弦夫人。”
“你說這樣的一個人,常福跟會有聯系?”
裴陌塵狹長的眸子微瞇,指尖規律地輕點著桌面:“希不大,但是不妨接一下這位夫人。”
盧景懷從桌案往前趴:“不如請你夫人趁著平時宴會際,接一下趙夫人。”
狹長的眸子抬起,冷冷地睨了盧景懷一眼。
盧景懷覺那個眼神到他上涼颼颼的:“我說錯什麼了?趙夫人是個子,咱們不好接,我知道你心疼夫人,只需當作夫人之間的正常往,不存在風險。”
裴陌塵端起茶盞,著眸子吹了一口茶沫:“這事我會考慮,你與薛家表妹的婚事也近了,把心思留在婚事和自個未婚妻上吧。”
公事談完,盧景懷走到大理寺門口,看到趙海外面回來:“趙大人又去月梢頭了?”
趙海站住:“盧大人這是準備回?不是說好晚上一起去月梢頭看憐香姑娘訓練。”
盧景懷:“我去珍寶閣去看一下定制的頭面,婚要用耽誤不得,待會兒回來。”
“好,盧大人忙,我先進去復命。”
“等一下,”盧景懷抓住趙海袖,“哎,子翊怎麼了?我怎麼覺他看我涼颼颼的。”
趙海愣怔著想了想:“無事啊,主子今日很正常啊。”
“可能我多想了。”
盧景懷搖了搖頭走了。
他也不算多想,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二人夫妻床笫之間,琴瑟之時程卿卿竟然提到了他的名字,這讓裴陌塵吃了干醋,認為他惹了自己夫人的關注。
今他又正好提到程卿卿。
*
傍晚開始下起了雨,雨不淅淅瀝瀝地盡揮灑,唰唰的雨聲使得人困頓。
在早些時候,大理寺已經派人來說裴陌塵今日有事,讓程卿卿一人用晚飯。
程卿卿用過晚飯,稍微看了一會兒書便睡下了。
迷糊中覺帳幔被開,隨之而來一香氣,幾息后消失了。
程卿卿迷糊了一會兒睜開眼,開床幔往外看,房中無人。
腳踩進繡芙蓉花的底鞋,看到榻上丟著一件銀白錦袍,知曉裴陌塵回來了。
走過去抓起裳,想替他收拾,裳沾了雨水,抓在手里有些,準備放進一側竹簍,讓香草明日清洗,聞到有一怪異的香味。
裴陌塵用的熏香摻有沉香或者廣藿香雪松等,都比較淡雅,微帶著一種醒腦凝神的苦味道。
裳里的香味有一個甜膩味道,而且能聞出是價值偏低的廉價熏香。
這個味道很淡,程卿卿鼻子比較靈敏才能聞到。
“怎麼醒了,是我吵到你了?”
裴陌塵穿著白寢,手里拿著一塊面帕,頭發還在滴水。
程卿卿把裳丟進竹簍:“沒有,剛好醒了。”
“下雨有涼氣,上床吧。”
裴陌塵丟下面巾,過去攬著程卿卿的腰往拔步床走。
程卿卿側頭依偎他懷里深吸了一口氣聞了聞,淡淡雪松香。
“怎麼了?”裴陌塵是個非常敏的人。
“無事,夫君我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程卿卿不是那種聽風便雨的格,不可能僅僅因著一點香味而鬧。
*
宮宴前一日,裴大夫人派人傳信讓過去,因著下雨程卿卿沒讓丫鬟跟,自個舉著一把傘去了。
看到進去,裴大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盞:“芙蓉在府里也悶,明日宮宴我準備帶過去見識一下。”
程卿卿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芙蓉,含笑點頭:“母親說得是。”
裴大夫人又道:“到了宮里我要與夫人們應酬,芙蓉沒有去過那麼大的場面你要把帶好。”
程卿卿再次應:“母親放心好了。”
裴大夫人吩咐什麼程卿卿只是應聲,不多說,如此幾句話,裴大夫人便不知道再說什麼,沉默了幾息道:“你且回去準備宮宴之事吧。”
回去的時候路過水榭,站在岸邊看著麻麻的雨在水里激起漣漪。
轉往前走的時候,后面傳出低沉的男子呼喚:“程表妹。”
程卿卿回頭看到,裴長清從花徑走出來。
一襲煙青斜襟長袍,儒雅中帶著幾分郁。
程卿卿怔愣過后,隨即道:“二弟。”
裴長清聽到那兩個字,面蒼白幾分,著頭上的婦人發髻,神就像這樣的天氣:“程表妹,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你好嗎?”
程卿卿不想多說,禮貌道:“謝二弟掛心,我一切都好,這雨下得有些寒,二弟趕回去吧。”
自從婚程卿卿不是在歸滄院就是去鋪子里,好些日子沒有到他。
裴長清沒有離開,而是朝著程卿卿跟前走來:“兄長他待你好嗎?”
程卿卿往后退了一步,準備轉:“我是你長嫂,有些話二弟不該問。”
見到程卿卿準備逃離,裴長清手想捉手腕:“表妹,我擔心你,想你……”
“住口,”程卿卿有些煩躁,鄭重道:“我是你兄長的妻,二弟你不應胡言語,趕回去吧,被人看到于你于我都不好。”
現在說什麼喜歡,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如果他真的,怎麼會在一開始就打算好讓做妾。
“程表妹我這幾日夜夜做些奇怪的夢,夢里都有你。”
程卿卿看到裴長清有些魔怔般,也不再與他言語,轉就走。
裴長清長臂出,捉住了的角。
程卿卿用力掙,就想往前跑,腳下的石板路打,掙的時候,順著往前的慣力,摔倒在地,磕到了膝蓋。
裴長清想過去扶。
程卿卿回過頭,滿臉怒容,厲聲呵斥:“不要過來,二表哥這是想害我嗎?”
著急之下喊出的“二表哥”三個字讓裴長清心口猛然一揪。
看到坐在漉漉地上的人,一臉戒備的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