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塵帶著趙海和一隊侍衛,穿便裝兼程趕往無尾山,只五日便到了鎮子上。
在客棧稍微休整,他們便到了山莊,記住地形后,晚上再次派人潛山莊去探查,確認消息是真的。
次日一早,客棧小伙計被到了裴陌塵住的客房,趙海遞過去一些碎銀子:“我們主子想往都城送一封信,鎮上什麼地方可以送信?”
小伙計道:“從這里往東有個胡家商行,他們商隊經常去都城,你們如果需要捎信可尋他們。”
裴陌塵沉聲:“可還有其他地方能往都城代為遞信?”
小伙計搖頭:“這里偏遠,去都城的人不多,還有一個鏢局偶爾去都城押鏢,不過人家不愿意做送信這些小買賣。”
趙海道:“沒事了,你出去吧。”
小伙計揣起銀子高高興興出去了。
裴陌塵和趙海出門先找到胡家商行,里面守店的是一位老漢,趙海上前:“這里可以往都城捎信嗎?”
老漢在柜臺里低頭整理票據:“可以,不過往京城的商隊要十天后才會出發,捎一封信二兩銀子。”
趙海看了裴陌塵一眼接著問道:“你們商隊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去的都城?”
老漢抬起頭:“問這些做甚?”
趙海遲疑一下,想了想,胡編了一個理由道:“我們府上小姐逃婚,前幾日給府上寫了一封信,是從這里送回去的,家里老人因著小姐的事急得生了病,派我們來尋。”
老漢看了他們一眼,穿著氣質確是像大戶人家,低頭拿出一個本子翻:“十八日前商隊去的都城。”
裴陌塵和趙海一聽覺得日子對,程卿卿是在胡娘子商隊走后第二天,去鏢行送的信,確實時間差不多。
趙海立馬上前遞過去一整個銀錠:“勞煩您查一下信的況。”
老漢手拿過銀子,放到柜臺下面:“你等下。”
他轉在一側書閣,拿出一個很大的冊子,翻看著道:“上次只有一封都城的信,信是王家大娘捎給在都城讀書的兒子。”
信息對不上,裴陌塵還不死心:“信捎到都城什麼地址?”
老漢道:“二里橋胡同。”
此刻,院過來一個年紀輕的伙計,老漢喊住他問:“二缺子,王大娘是你鄰里吧?”
伙計點頭。
裴陌塵的面又沉了幾分:“王大娘長什麼模樣?”
伙計覺得他的問題奇怪,沒好氣地回:“一個老年的寡婦,滿頭白發,腰都駝了。”
趙海追問:“除了你這里還有哪里能往都城捎信?”
老漢道:“這里偏僻,沒有什麼人去都城,只有一個鏢行有時會去都城。”
跟客棧伙計說得一樣。
二人從商行出去,又尋到鏢行門口。
趙海走到門房跟前拱手:“小哥,你們這里可以代為往都城捎信嗎?”
今日的看門小哥有些不耐,直接擺手:“我們不做那個生意。”
這是最后的希,裴陌塵怎會輕易放棄,出言詐道:“胡說,幾天前你們還代為捎過一封信。”
看門的小哥這才抬頭看向裴陌塵:“你們是何人?”
趙海看出鏢行的人都比較警覺,便又把之前的理由說了一遍:“我們府上小姐逃婚,前幾日給府上寫了一封信是從這里送回去的,家里老人因著小姐的事急得生了病,派我們來尋。”
小哥從門房出來,擰著眉看他們:“你們胡說,之前讓我們捎信的分明是個小尼姑。”
裴陌塵有種覺就是,給趙海一個眼。
趙海掏出一錠銀子笑呵呵遞過去:“小哥,那個小尼姑長得什麼模樣,多大年歲?”
小哥是個正直的人,沒搞清楚況,沒收銀子:“那個小尼姑戴著圍帽,看不到長相。”
裴陌塵往前一步:“什麼口音?”
小哥道:“那個小尼姑不會說話,一直拿手比畫,帶著一個小丫鬟,小丫鬟看著十五六歲年紀,本地口音。”
趙海看向裴陌塵:“主子不是,咱們走吧。”
裴陌塵站著不,他不甘心:“你可記得他們的信送往都城的哪里?”
小哥撓了撓頭:“信給我們鏢頭,我沒聽到地址。”
裴陌塵默了幾息:“你可知道那個小尼姑住在哪里?”
雖然信息合不上,這是最接近的一個了。
小哥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趙海:“主子別著急,夫人沒在這里不要,待把事理了,咱們派人到旁尋。”
裴陌塵還在想小哥說的話:“你去尋人打探看附近哪里有庵堂。”
“好。”
兩人往前走了一截,遇到一個挑柴的老漢,趙海過去拱手:“老哥,請問這附近可有庵堂?”
老漢停住腳步:“只無尾山上有個庵堂,你們問庵堂干嘛?”
趙海道:“想去給些香火錢。”
老漢一只手從扁擔上抬起,擺手:“那個庵堂不能上香。原來那里住著一個老尼姑,后來老尼姑死了,現在住的是個毀了容的小師父。”
裴陌塵盯著老漢問:“小師父多大年紀?”
老漢嘖嘖:“可憐,才十六歲,是胡家的姑娘,小時家中失火,毀了容,被送進了庵堂,帶著一個小丫鬟住在深山。”
老漢搖頭嘆著走了。
趙海道:“這下確認不是夫人了,人家都說了是胡家的閨中姑娘。”
裴陌塵邁步往前走,不親自看過他不死心:“去庵堂。”
兩人騎馬很快趕到無尾山,問了一個采藥的大夫,給他們指了庵堂的路。
外面看去庵堂的三間低矮的房子很破舊,周圍是一圈圍墻,庵堂的門敞開著。
裴陌塵和趙海走到門口,看到院里收拾得很整潔,靠院墻兩邊種的是菜,邁進院里,一側的青菜田,一個姑娘正蹲在里面拔草。
再往前面,一個穿灰僧的子站在菜田邊上,正在從架起的菜藤上摘豇豆。
趙海出聲:“小師父安!”
明真小師父轉頭,看到他們似是嚇了一下,一缸豇豆跌落地上,不過很快鎮定下來,淡淡著來人。
裴陌塵往前快走了兩步,然后在離明真小師父三步的距離停住了,神微變。
就在明真小師父以為他認出了自己,抓著豇豆的手,張地握了握。
趙海也發現主子的異常問道:“主子怎麼了?”
裴陌塵盯著明真小師父的眼睛,淡聲:“這個小師父太丑了,嚇到了我。”
明真小師父暗自松了一口氣。
小尼姑滿臉疤痕,是有點可怕,說人家丑,趙海卻有些不好意思:“小師父,我們主子的話沒有惡意,他只是隨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