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寂靜的夜里行進,懷里的人了,小臉在男子口蹭了蹭。
狹長的眸子眼皮垂下,落在窩在懷里慵懶得像貍貓的人。
裴陌塵想到恭王,文武都很出眾,他是皇子里最聰明的一個,卻從來沒想過爭太子之位。
他喜歡山川游歷,也喜歡詩詞歌賦,一手丹青還極為了得。
他與恭王妃的婚事是父皇直接指婚,二人沒有,隨后遵旨婚。
婚后恭王依然每日約了友人去踏青,參加詩會,而恭王妃在王府持宅,兩人相敬如賓。
從婚后一年他這位二哥慢慢對王妃有了,而王妃一直與表哥藕斷連。
因著他們只是心里掛念著對方,并沒有踏破邊界,恭王便一直裝作不知。
想到此裴陌塵輕嘆一聲,手指輕著程卿卿的臉頰。
誰想到恭王妃竟然做出私奔這樣的傻事,可已經與恭王生育了一個兒。
他想如果卿卿跟人私奔了,他一定比恭王更瘋狂,定然不會只是刺那人一劍。
他一定會讓那人承千刀萬剮之痛。
他又覺得他這位皇兄,才最有文人書生的品,也最像他們父皇,該決斷的時候,瞻前顧后。
知道自己人跟表哥糾纏,竟然幾年裝作不知。
哼,裴府也有表哥,他裴陌塵從來不給自己留患。
自己的人不守好了,出了這樣的事再理,如何理?
他知道恭王還是不會傷害王妃,可兩人以后注定了怨偶。
他又慶幸自己把人尋回得及時。
以后他只想做好太子,讓大元國在他手里富足,昌盛。
然后守著卿卿,跟一起生兒育。
他想過跟父皇不一樣的生活,不要什麼后宮了,后宮人多了,哪個都不心,上床只是因著一張臉,一。
思至此,裴陌塵低頭著懷里人的臉頰。
“卿卿。”
程卿卿掀了一下沉重的眼皮:“嗯。”
“可有哪里不舒服?”
程卿卿疲乏的眼皮了下,眼睛都沒睜開:“嗓子干。”
裴陌塵手端起小幾上的茶盞,喂到邊:“紫蘇水。”
懷里的人實在是困倦至極,閉著眼飲了幾口,便又睡下了。
“卿卿,以后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將來就算進了宮,我也不拘著你,你也可以跟好的夫人出宮玩,只有一條,便是以后不可再想著離開我。”
“我以后不會再整日去忙公務,亦會帶你你一起做喜歡的事,踏青觀花都可。”
程卿卿在半睡半醒間聽到了他最后一句話,因被打擾到睡,有些不滿,眉頭微皺了皺,小聲嘟囔:“夫君,你好吵啊。”
裴陌塵把人抱好:“好了,不吵了。”
程卿卿心念了一點:“你凈說些沒用的,冬里這麼冷,去那里踏青觀花,不如你陪我觀雪吧,只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第一場雪。”
裴陌塵把抱起來,開車簾:“卿卿下雪了,你看外面。”
剛才他抱上車的時候天空便開始飄著小雪粒。
程卿卿著眼睛坐起,看向窗外,只有烈烈寒風,沒看到雪,視線再遠移,對面府門口掛著燈籠,燈籠是紅,周圍紅的影里,可以看到空中不時有米粒大小的雪飄下來。
天氣還不算寒,所以雪粒小,落地上便化了。
“夫君真下雪了呢。”
兩人趴在馬車窗口,依偎在這寂靜夜看簌簌落下的雪。
大掌住的下,把的臉轉過去,他緩緩含住的。
不似平時滿含念的吻,反而是溫。
像是一個承諾,一份的訴說。
一直到馬車在太子府停下,裴陌塵把罩在披風里回到府里。
房里侍奉的人已經準備好他們沐浴的東西。
他們一起沐浴,他也沒有像往常那般任著子鬧,沐浴后拿著面巾仔細地為拭頭發,還溫聲道:“今夜降溫了,頭發要干呢,免得了寒,明日頭痛。”
輕紗帳幔落下,裴陌塵把人圈在懷里:“睡吧。”
程卿卿閉上眼,隨后又睜開,抬頭看到他眼幕合著,呼吸平順。
帳幔層疊,里面幾乎沒有線,出一指過他高的鼻梁。
裴陌塵薄勾了角,沒作聲,任由鬧。
手指到他的,描繪了一下形,雙手捧著他的臉頰,仰頭拿了他的,覺,又咬住,小小貝齒輕輕咬,像是品嘗一顆飴糖。
親了一會兒,去觀察裴陌塵,發現人好像睡得很沉,任憑親也沒有。
知道定是在裝睡,手進的寢,在腋窩撓他,他還是沒一,更斷定他裝的。
小聲威脅他:“裴陌塵我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手又到他的腰間去撓,他還是沒反應。
程卿卿自顧喟嘆了一聲,這個定力真好。這個人不行,怕,撓一下,本裝不住。
鬧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翻給他一個背準備睡。
他開始低笑,手摟住的腰,把人轉回去:“卿卿,這次可不怪我,是你先鬧的。”
他纏著吻住。
窗外的雪還在繼續,已經細細的地面鋪上一層潔白。
天氣這般寒,人都在房中,外面靜謐得。
只是不時從里屋傳出一兩聲含了春意的嚶聲。
*
不同于太子府這邊,盧府那里出了狀況,院里重新點燃了燈籠,丫鬟婆子跑進跑出,氣氛甚是張。
夜里犯病的盧夫人由婆子扶著,就站在兒媳院里,在風雪里不時跺腳:“你說孩子能保住嗎?”
婆子冷地著脖子看著寢房的門:“不知道啊,夫人本來子就弱,夫人你不該夜里折騰,萬一孩子真沒了,這可就了您的錯。”
盧夫人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唉,你說我怎倒霉,那子骨本就不好,萬一落了胎,景懷那里定然要責怪。他們院里的人是不是已經去大理寺尋景懷去了?”
婆子道:“已經有小廝去尋大郎君了。”
正說著盧景懷從外面匆匆趕回來了,面比夜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