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帶著白錦書去了正堂,一路上路過宅院,白錦書看著府中及其輕簡的擺設,抿了抿。
當年蘇將軍將兵權出去后便搬到了這里,雖然朝廷每年都依舊給他供奉,但不多,且蘇將軍有疾,嫡子蘇清風雙殘疾,是吃藥治病就要花好大一筆費用。
因而府中也沒什麼下人,留下的只是蘇夫人認為的忠仆,且一半年歲都已經不小了。
一路到了正堂,管家帶著白家侍衛去了庫房存放那些禮品,而蘇夫人則是命人倒了茶水又端了一些點心。
茶氣飄散,白錦書是茶的人,細細的品了一口,隨后低嘆一聲。
“好茶。”
白錦書神很是真誠,一點也看不出虛假作態的分,蘇夫人又是楞了一下,隨后捂著帕子低低一笑。
這位白大姑娘很合的心意,這樣的人如何能不讓人喜歡呢。
若是有這樣的一個兒媳,那生活一定很有意思。
想起自己唯一的兒子蘇清風,蘇夫人眼神暗淡了一分。
大概這輩子清風也不會娶妻了吧,畢竟那場戰事對他的傷害太大了。
“夫人,不知您找錦書來所謂何事。”
喝著茶,白錦書的眼神越發氤氳,有些看不大真切。
蘇夫人渾一僵,眼神沉沉的看著白錦書。
白錦書微微一笑,對著翠果與齊娜擺了擺手,們便走了出去。
蘇夫人也沉默了一瞬,隨后示意自己的丫鬟也一起出去。
大堂就只剩下與白錦書,周圍有人守著,蘇夫人抿,神突然變的凝重起來。
“大姑娘遠比我想的還要聰慧,你是如何看出來我昨日在試探你。”
蘇夫人笑了笑,而白錦書則是淡淡的搖搖頭。
起初也不知道蘇夫人的意思,不過是后來當著眾人的面說將自己單獨送去臥房,才猜測蘇夫人話中有話。
白錦書沒說話,蘇夫人則也是笑了,既然白錦書已經挑明了,也無需再多繞圈子。
“今日我大姑娘來,乃是為了十五年前前一樁舊事,此事非比尋常,不僅關乎輔國將軍府全門,也關乎百姓安危,稍有不慎,便會遭到滅頂之災。”
“我原本也在想著是否要將姑娘牽扯進來,但事涉及到你已故的母親,我一時不知該如何理,因而昨日在尚書府我言語間多有引導,本想著若是大姑娘聽不出來便算了,若是聽出來了,那便是天意。”
蘇夫人的聲音低低的,神也越發鄭重起來,白錦書瞇著眼睛,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輕輕扣。
果然如猜的那樣,十年前輔國將軍府忽然將兵權上皇室,如此匆忙的從世人視線退,必然有不為人知的。
不過讓想沒想到的還會牽扯上娘親。
莫非,是那半份藏寶圖麼。
“大姑娘,你娘親那般聰慧的子,的孩子必然也是及其聰慧的,我知你有壑,計謀過人,這樣很好,最起碼你娘親也能安心了,我也能對你娘親有個代了。”
蘇夫人盯著白錦書,眼神逐漸和,很欣,欣這孩子不僅能自保,還能保護在乎的人。
“您與我娘親……”
白錦書有些微的失神,子也猛的一頓。
忽然想起大概是從這幾年起,總是有人在暗中幫助自己,一直都在猜測對方是誰,且不曾想那人會是蘇夫人。
“不錯,是我,不管你為何會有如此大的變化,總歸是好的,接下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聽清楚,十五年前我蘇家軍在漢南駐軍時,無意發現了一座墓,那墓周圍機關重重,我夫君不敢聲張,只帶了幾個小兵去探查況,不曾想還未曾靠近便中了毒,等他再一次清醒時,便遇到了你娘親。”
“當時白家軍也恰巧在漢南駐軍,而那座墓你娘親也在研究,后來,大胤發生了百年難得一遇的旱災,大胤百姓死傷無數,國庫空虛,百姓難耐,沒東西可吃甚至食人果腹。”
蘇夫人面上帶著不忍,看了一眼白錦書,見面依舊如常,又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你娘親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好似什麼都會,就連探墓都會,不知用了什麼辦法進了墓中,發現墓,乃是一座金屋,里面放著山的寶藏。”
“當年因為旱災大胤的軍隊死了好多將士,彼時突厥先王還在,他趁此發戰事,眼看著大胤萬千子民就要喪命于戰爭中,關鍵時刻你母親用了墓的東西,有了錢,大胤將士暗中將養生息,與突厥一戰大勝,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知從哪里流出謠言說你母親手上有一張藏寶圖,里面有巨額寶藏,一旦得到那份寶藏,里面的東西不僅能振興家國,甚至還能一統五國,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皇上便開始對你母親了念頭,想要宮為妃。”
蘇夫人看著與白瑤煙長相十分相似的白錦書,又忍不住擔憂。
白錦書是白瑤煙的兒,從出生開始就被許多人盯上了,而皇室只要一日沒有放棄尋找藏寶圖,便不會放棄白錦書。
“所以是有人想尋那份藏寶圖,又找上了輔國將軍府對麼,蘇姨你可是知道那藏寶圖的蹤跡?”
白錦書緩緩握拳,蘇夫人點點頭,確實是沒有辦法了,這些年暗中來輔國將軍府的人太多,多到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派來的。
而如今將軍府凋落,怕有一日自己真的有個什麼不測,這些卻沒有來得及告訴白錦書。
“至于藏寶圖到底在哪里,你娘親當年很嚴謹,將藏寶圖分為了兩份,又將其中一半裁剪藏在不同的地方,我只知道其中一份的位置,便是在大胤東藩地界,那里常見干旱,無人能猜到此地。錦書,你娘去世前曾說十五年后會再生大,藏寶圖本的存在是一個危險,但它卻能救很多百姓的命,蘇家世代忠良,也希百姓們能生活安穩。”
蘇夫人此時看著白錦書,才敢將眼底的緒傾瀉。
白錦書抿,閉了閉眼。
所以,天元帝是讓蘇家做了一個選擇,在藏寶圖與兵權之間選一個麼,蘇家沒有將消息告訴皇上,而是選擇放棄兵權又居住在西京讓皇上方便監視。
這腐朽破敗的王朝,到底要埋葬多忠良將士的尸骨,又到底要滅了多人心中的明燈!
像輔國將軍這樣的老臣整個大胤不在數,他們如此民,如此衷心,卻落得個什麼下場,相反佞臣惡卻作威作福,為何!
“蘇姨,您甘心麼,甘心向命運妥協麼,蘇將軍的惡疾與蘇將軍的疾真的是意外麼,您當真甘心讓將軍府中人再收迫害麼!”
“當迫堆積到一定程度,您當真愿意以妥協而結束一切麼,我若是您,大胤皇室放棄了我,我便非要爭一個機會,不是我放棄所有找別人完憾,而是自己的憾自己修補!”
白錦書忽的站了起來,眉眼很淡,但言語卻十分犀利,言辭鑿鑿。
蘇夫人有一瞬間的恍惚,恍惚好像看到了多年前與白錦書生的很像的,當時也是這麼眉眼灼灼,說話的時候,都格外的偏。
“自己的憾自己修補麼。”
門外,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一男子坐在椅上,垂著頭,整張臉都埋在影中,但便是如此,也能依稀從他的廓上看清他英俊帥氣的五。
男人雙手握拳放在上,黑的睫微,仿佛知道白錦書在看他,他猛的抬起頭,漆黑的眼中一片深邃,還帶著一種蘇夫人這些年從來未曾見過的。
那太亮,就像是一種向往新生的,蘇夫人看著那,眼眶驀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