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它歪一下頭,疑地發問:“你有事?”
它的語調平靜,就像是一個已經睡卻被突然吵醒,沒想到會有人深夜前來拜訪的普通人類一般。
但這個長著貝殼的、像是河蚌一樣的怪,認識何枝。
它有屬于黃男的記憶!
何枝的繃起來,的鞋底蹭著地板,悄無聲息地向后挪:“我走錯房間了。我這就離開。”
魚尾在聽到何枝的聲音后用比剛才劇烈十倍的速度掙扎起來,屬于白凈的手也不停向何枝聲音的方向抓夠。似乎用盡了全力氣,才在河蚌的兩扇貝殼中發出一點悶哼。
黃男收一下自己的“手臂”,也就是這兩扇蚌殼。蚌殼中的悶哼聲就重新消失了,魚尾拍打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何枝的目盯著貝殼的隙,看到里面有白的涌,轉眼間又回黑暗的蚌殼隙里。
“你在看什麼?我的蚌殼嗎?”黃男問何枝,“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收藏品?”
何枝后退的作頓一下,收藏品?
而就在此時,黃男突然打開了自己閉的蚌殼。
蚌殼外表看起來是青灰,里層卻是淡淡的銀。蚌殼部掛著珠白的,一層又一層地黏在黃男勉強算作人形的軀之上。
但在這些珠白的中,卻鑲嵌著一顆又一顆的人頭。這些人頭有的剛被消化一半,有的則已經變白骨,又被半明的珍珠囊裹住,在河蚌分泌的腺包裹中變了瑩潤的珍珠。
在這些人頭中,最新鮮的恐怕就是屬于王琪琪的那顆。王琪琪的脖頸像是被蚌殼夾斷了一半,頭正要掉不掉掛在上面。的臉被包裹在半明的結締組織中,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只有眼睛還在驚恐絕地轉。
的眼神在向何枝哀求:救救我!
“好看嗎?”黃男用的聲音對何枝說,“我可以送給你幾顆,你過來挑一挑。”
“你過來,走到我的邊。我可以把最大最好看的那顆送給你。”
巨大的蚌殼輕輕扇著,在夜晚明亮的月之下,珍珠的澤和銀白的蚌殼互相輝映,織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彩。在這一刻,何枝覺自己完全被這些人頭做的珍珠吸引了,詭異地認為這些珍珠是如此麗、昂貴,而必須擁有。
不自地向前走一步,“送給我?”
黃男聲音輕地說,“對,只要你走過來。”
一步,兩步,三步。
何枝的眼神迷離,呼吸慢慢變得急促起來,黃男盯著何枝的目也逐漸變得嗜和興。
它就知道,沒有人能拒絕它收藏的這些寶貝。這些瑩潤麗的、圓滾滾的可小東西,由它的痛苦浸潤而,卻又為它來帶無窮無盡的食。
只要何枝走過來,它就會立刻合攏自己的貝殼,將夾死在里面。消化掉的之后,它又會得到一顆新的人類頭顱,得到一顆正圓無瑕的麗珍珠!
當何枝走到它打開的蚌殼之間,黃男的聲音簡直興到有些發抖。
“你最喜歡哪一顆?”
我會按照你的喜好,把你的頭做你喜歡的樣子。
何枝出左手,從下往上隔空輕輕劃過那些人頭、骷髏頭和珍珠。像是在猶豫、在思索,仿佛覺得這顆也好看,那顆也麗。
“我最喜歡……”手指上移,對準了黃那的鼻尖:“這一顆!”
黃男出驚愕的眼神,又迅速變了憤恨。它篤定要給何枝一個教訓,用最大的力氣合攏了自己的蚌殼。
“噗呲”一聲,卻是蚌被扎穿的聲音。一黑紫的,碗口大小、手臂長短的毒針憑空出現,橫立在兩扇蚌殼之間,擋住蚌殼攻擊的同時,也扎穿了它。
何枝在和金蝎戰斗的時候失去了自己的匕首。干脆發揮自己勤儉節約的優良作風,把金蝎的尸收起來大卸八塊,把蝎子的殼做了盾牌,把蝎尾的毒針剜下來當自己的武。
黃男發出慘,立即張開蚌殼快速抖,試圖甩開幾乎扎它的毒針。何枝立刻眼疾手快地用匕首碎片割開蚌殼上的,把王琪琪的頭拽了出來。
毒針上依舊有殘留的蝎子毒,在扎蚌的同時就注了進去。蚌從被扎穿的地方,以眼可見的速度變了黑紫,并在迅速向四周擴散。
那些珍珠、骷髏和人頭隨著蚌抖的頻率而上下。死去的人頭眼皮翻開,睫在珍珠囊,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這些人頭盯著何枝,無聲張口,和黃男一起用惡狠狠的語氣說:“我要吃了你!我要嚼碎你!我要把你做最丑的珍珠!”
蚌倏然凸出一管,管鼓起,向著何枝噴出一腥臭的明水柱。
而在水柱之中,百上千淡灰的橢圓形的蟲隨之噴向何枝,它們有著鉤子一樣殼和細的齒,只要被它們沾上,就會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被蠶食干凈。
何枝迅速掏出金蝎甲殼做的盾牌,猛烈的水柱打在上面,被推得向后退了幾步。那些蟲在盾牌上快速爬,就要躥到何枝的手上。
何枝將盾牌猛然砸向黃男的腦袋,它帶著沉重的蚌殼,無法快速移,只能將自己的腦袋進蚌殼之躲避攻擊。
而與此同時,毒針再次被何枝送進蚌殼之,在蚌殼合攏時準確無誤地扎穿了黃男的腦袋。
在蚌殼響起最后一聲哀嚎,然后這巨大的、吃人、鑲嵌滿珍珠和人頭的河蚌怪,慢慢地倒了下去。
殺掉黃蚌怪時間不超三分鐘,但依舊驚了隔壁。何枝聽到了有人起床走的聲音,對方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出門查看況。
何枝顧不上其他,拔出毒針后就拽起已經奄奄一息的魚怪,或者說是王琪琪。